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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般出身卑贱之人,又在庄子上野了五年,哪里会懂得珍本的妙处?这问来问去皆是村话,真真是不知所谓。
&ldo;没别的了?&rdo;林氏有些不耐,抬起手来捏了捏眉心。
这些乡野村话真是听一句都多余。
那老妪连忙将身子躬低了一些,恭声道:&ldo;便是这些了。
后来秦庄头要去向太夫人辞行,便就走了。
&rdo;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添了一句道:&ldo;夫人是不知道,女郎后来还闹了个大笑话儿呢。
&rdo;
一听此言,林氏捏眉心的手便放了下来,面上倒带了几分兴味,问道:&ldo;闹了什么笑话儿?&rdo;
那老妪便上前一步,谄媚地道:&ldo;秦庄头人都出了门了,女郎突然又跑了出来,大声叫住了他,说什么请他顺路去谢谢阿胜的救命之恩什么的。
夫人是没瞧见,女郎就那样大声地说着话,真像土生土长的农家小娘子。
&rdo;她一面说一面便&ldo;呵呵&rdo;笑了起来,脸上就像是开了花。
林氏面上亦现出一个鄙夷的淡笑来,端详着手里的茶盏,显得十分愉悦。
只是,这愉悦的神情只维持了半息,她蓦然就变了脸色,&ldo;霍&rdo;地一声便站了起来。
她的动作非常大,那茶盏不及搁稳,在案上连晃了几下,瓷器与木案相触,发出&ldo;哐当&rdo;的脆响,数声之后方才停歇。
第41章意难平
&ldo;你方才说什么?再说一遍。
&rdo;林氏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看着那老妪,面色变得极为难看。
那老妪吃了一吓,整个人都吓得抖了抖,不敢再看她,连忙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。
林氏此时已然离了座,在地上回来地走着,猛地回头问那老妪道:&ldo;秦庄头几时去的德晖堂?是不是才去没多久?&rdo;问到第二个问题时,她的神情生出了一丝期盼,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凝在那老妪身上。
那老妪的腰弯得更深了,小心翼翼道:&ldo;秦庄头约在……约在两刻钟前便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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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氏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去,过了一会,她蓦然拿起了案上茶盏,抬手便要朝下掷。
&ldo;夫人小心。
&rdo;一只手忽然按在了茶盏上。
林氏一愣,便在这个当儿,那只手已是借着林氏的力,将茶盏转了个方向,搁在了案上。
&ldo;夫人若要喝热水,只管吩咐我便是。
&rdo;那是林氏熟悉的声音,平静而温和,听在耳中便叫人舒心。
她循声看去,却见身旁站着的正是心腹徐嫂,此刻见她看了过来,徐嫂便向她摇了摇头,又向仍旧躬身而立的那个老妪看了一眼。
林氏顿时回过神来,一时间倒惊出了两手cháo汗。
方才这一茶盏若真砸了下去,府里还不定传出什么话来,说不定德晖堂会以为,她这是心有不满。
纵然她的确心有不满,也不该于此时表露出来。
深深地吐纳了几息后,林氏勉强宁住了心神,放缓了语气向那老妪道:&ldo;你下去罢,去何妪那里领二十钱。
&rdo;
&ldo;多谢夫人。
&rdo;那老妪喜得不行,又连声谢了几声,方才躬着背退了出去。
她的人方一离开,徐嫂便立刻行至门边,低声吩咐门外的两个青衣小鬟守好门户,旋即便将房门掩上了。
而林氏的面色,亦在房门掩上的一瞬重又阴沉了下来。
她在地下来回乱走了几圈,蓦地停下脚步,咬牙切齿地道:&ldo;不过是个下贱东西,正事指望不上,烂事倒搅了一堆,我真是……&rdo;她咬死牙关左右看了看,抄起一只隐囊便狠狠掷在了地上,掷完还嫌不够,又将屏榻上的糙席拎起来,大力一扯,又死命地向地下一扔。
刹时间,细细的糙屑腾飞而起,四处乱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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