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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中风了么，抽个烟能把被子点着，&rdo;安赫拿过烟递了一根给那辰，又拿了个大铁月饼盒放到了被子上，&ldo;用这个你要还能弹被子上明天我出钱带你去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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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辰点着了烟，靠在床头，似乎是在回忆，沉默了挺长时间之后才开口：&ldo;我妈特别温柔，唱歌唱戏都很好听，还会弹钢琴，也喜欢小提琴，我姥姥一直说我妈大概是哪个仙女投错胎了，反正我几个姨和我舅都特别……&rdo;
特别什么，那辰没说，安赫想说仙女大概不投胎，但那辰喷了口烟又继续说了下去：&ldo;我妈跟我大声说话都没有过，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，她只会哭，特别难受地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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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做错了什么？&rdo;安赫皱皱眉。
&ldo;不知道，&rdo;那辰说得很犹豫，盯着烟看了半天才说，&ldo;很多时候是因为我没听懂她弹的曲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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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没听懂是什么意思，不知道是什么曲子？&rdo;安赫追问。
&ldo;就是……没听懂这曲子要表达什么，&rdo;那辰狠狠地抽了口烟，&ldo;或者是她想表达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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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那时你多大？&rdo;安赫不确定自己对那辰妈妈的判断是不是正确，但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。
&ldo;还没上学的时候，&rdo;那辰曲起一条腿，手在膝盖上一下下敲着节奏，&ldo;我要是听不明白，她就会哭，一直一直弹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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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辰的声音低了下去，手在腿上敲得很快：&ldo;一直弹一直弹，我不能走开，我要是想走开，她会用绳子把我捆在钢琴腿上，一直弹一直哭……&rdo;
安赫握住了那辰的手，发现他的手抖得很厉害。
&ldo;那辰……&rdo;他开口想要暂时换个话题。
但那辰打断了他：&ldo;我也哭，我特别着急，为什么我听不懂，我想听懂，我想看到她笑，但我就是听不懂，听不懂，就觉得头疼，她每弹一个音，我就疼一下，跟榔头砸似的……&rdo;
&ldo;那辰，&rdo;安赫坐了起来，把两个的烟都掐灭了，盒子扔到一边，回手搂住了那辰的肩，&ldo;先不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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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其实我一直到现在也不懂，&rdo;那辰没有停下，语速很快地说着，&ldo;她唱的歌，她唱的戏，她弹的曲子，她说的话……我都不懂，全都烙在我脑子里了，但我还是不懂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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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大七，&rdo;安赫打开了床头灯，淡淡的暖黄色充满了房间，他看着那辰的眼睛，&ldo;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，这不是你的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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