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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介约的地点是东郊的工厂群，言敬禹抵达目的地，下了车，关上车门的时候，手轻轻一顿，细密的雨打湿了他的锋利的鬓角，沿着他硬朗的线条下滑，他抬起手腕，看了看时间，正好是晚上九点。
这个数字向来不是他的幸运数字。
十五岁的那个假期，他躺在宾馆的床上打游戏，手机铃声仓促响起，他接起电话，当地的警方通知他父母发生交通意外事故，他惊愕之余，本能地抬头看墙上的钟，时间正好是九点整。
忘记那天有没有下雨，但天色和现在一般，灰蒙蒙得像是有人洒了一把灰似的。
他放下手臂，转身，径直走进去。
两层的废弃厂房，以前是生产玻璃瓶的，经高介这个玩家改造后，成了一个具有后现代风格的，私人的娱乐场所，他常会约人到这里玩牌。
厂房的四周很空旷，西面是一个大泥塘，绵绵不断的雨打入泥塘，时不时发出扑通的声音，除此之外，没有别的声音。
言敬禹推门而进，顶头的白炽光刺而亮，兜头而下。
他抬起头，看见高介正悠悠地踩着钢结构的阶梯，从二楼下来。
&ldo;言敬禹。
&rdo;高介停下脚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看见他凌乱的头发，敞开的黑色浴袍，胸肌上若隐若现的淡色指甲划痕，言敬禹的眼睛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，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，垂于身侧的手不禁握成拳，低声问：&ldo;高介，你玩什么把戏？&rdo;
&ldo;知道我在玩把戏，你还来？&rdo;高介眯起眼睛笑了笑，&ldo;言敬禹，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你那个妹妹。
&rdo;
言敬禹环顾四周，没有发现任何异样，回过头来对视高介，神情格外的沉静：&ldo;你说她在你手上，如果是，将她还给我。
&rdo;
高介沉默地看着言敬禹，片刻后扯动嘴角，笑容有几分诡异：&ldo;将她还给你？你不问我对她做了什么？&rdo;
&ldo;高介。
&rdo;言敬禹眼眸如绽裂的坚冰，冷冷道，&ldo;你别以为有你哥护着，我不敢对你做什么。
我提醒过你，你要是敢碰她一下，你试试看。
&rdo;
&ldo;诶呦，我好怕啊。
&rdo;高介将衣服敞了敞开，手指暧昧地沿着胸口的粉色划痕摩挲，&ldo;我不禁碰了她一下，还碰了她好几下，每一下都是力道十足，碰到最里面，那里又湿又紧，真是十足的销魂。
&rdo;
&ldo;是吗？&rdo;言敬禹冷笑，一字字地反驳，&ldo;我倒不信你有这个胆量。
高介，你要刺激我，就带她出来，让我亲眼见证。
&rdo;
&ldo;好。
&rdo;高介对里头喊了一声，话音落下，两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就一前一后地扛着一个鼓鼓的麻袋出来，飞速走下来，随手丢在地上。
言敬禹的眼眸急骤一缩，握成拳的手指松开，不禁微颤。
&ldo;你自己看看。
&rdo;高介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人。
麻袋里的人动了动，随即发出类似受伤的小动物的呜咽声，言敬禹快步上前，弯下腰的同时，腿弯处一阵尖锐的痛，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前倾，他双手撑地，再次抬头的时候，眉心处已经多了一把锋芒凛冽的刀子，高介的那只带钉子的马靴轻轻踩在他的手背上，随着他的蹙眉一声闷哼，再恶意地碾转，和逗人玩似的，一点又一点，缓慢的折磨。
雨势由小转为滂沱，密集地拍打窗外的那棵芭蕉树，噼啪的声音惊醒了华筠。
她&ldo;啊&rdo;的一声，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，呼吸急促，手摸着左胸的位置，似乎可以感受到那颗心脏快蹦出嗓子眼。
慢慢地捻下壁灯的开关，暖黄色的光慢慢地晕开，投she在她满是冷汗的苍白脸上。
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窜起，怎么也压不下去，她深深地呼吸，摸到床柜上的手机，打开通讯录，找到湛博俊的号码，颤颤地按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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