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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湛这才敢抬头来与她正视。
宁婉婉的眼睛一如以往的澄澈而明亮，就像朝霞一般，扫去了司湛心头深处的黑暗。
他抬手，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，像是捧着绝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，点了点头，沙哑地应了声，&ldo;……好。
&rdo;
随后，他打横抱起宁婉婉往外走，错过狄欢那被司湛扎成筛子的尸身时，司湛的脚步顿了顿，然后，头也不回地命令道：&ldo;将狄欢的尸身丢进深山里喂野狼，一根骨头都别给狄烬留下。
&rdo;
元壁拱手，&ldo;是！
&rdo;
司湛似乎担心她看见什么东西似的，将她的脸轻轻地拨着贴在他的胸膛上。
然而宁婉婉还是从他腋下的缝隙里，瞥见了漫山遍野的尸身，竟然是身穿甲胄的巡防营。
逸王府。
宁婉婉昏迷不醒地躺在司湛的怀里，周叔坐在床边替宁婉婉把着脉，愁眉紧锁。
半晌后，他一边将宁婉婉的手放回被褥里，一边摇头叹息道：&ldo;小殿下，那只弩箭虽没有射中王妃的要害，但因那日在水里浸泡了良久，又发了一夜的高烧，加之失血过多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，如今已是第三日，如果今晚再醒不过来的话，恐怕……&rdo;
周叔没有继续说下去了，而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司湛。
司湛这样抱着宁婉婉已经三天两夜了，他不眠不休，不吃不喝，宛如木偶一般，连表情都没有，好像魂灵早已随着宁婉婉一起沉睡了。
周叔老眼一红，心疼不已地劝说道：&ldo;小殿下，你已经这样三天两夜了，再这样下去你自己的身体也会垮完的啊……&rdo;
&ldo;……&rdo;司湛低头看着宁婉婉，毫无反应。
周叔加重语气颤声喊道：&ldo;小殿下！
&rdo;
司湛头也不抬地低低应了一声，&ldo;我知道了，你退下罢。
&rdo;
&ldo;哎！
&rdo;周叔无可奈何地起身。
&ldo;周叔。
&rdo;司湛突然喊住了他。
周叔一喜，以为司湛想通了，谁知司湛却毫无情绪地说：&ldo;婉婉不喜欢汴都，总是担心我在汴都造反，其实我比她更不喜好汴都，所以若是……&rdo;他顿住，然后缓缓抬起头，看着周叔。
那一瞬间，周叔他从司湛的眼睛里看见了万念俱灰。
&ldo;你记得替我们在潜南寻一处僻静的山巅，好将我们合葬在一起，婉婉一定会喜好的。
&rdo;
周叔大惊失色，急喊了一声，&ldo;小殿下，你……&rdo;
&ldo;去吧。
&rdo;司湛抬手挥了挥，示意周叔退下。
周叔热泪一滚，满脸悲痛地离开了。
司湛抱着宁婉婉发了会儿呆，而后小心翼翼地抽出身体，将宁婉婉放平，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，侧身看着宁婉婉的脸，修长的手指顺着宁婉婉的眉眼描画了一会儿后，他半撑着身子凑到宁婉婉脸庞边，对着她的嘴唇亲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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