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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他欲言又止,陈扬心里却被一道白花花的闪电映得透亮,骤然明白了为何看这位老人的气质如此熟悉,不由脱口而出:&ldo;您先前……您参加过三十年前这儿的……&rdo;
老者勉强笑了,默然颔首:&ldo;你家有谁是高干吧,没想到这事还有年轻人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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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扬肃然起敬,不知不觉站得笔直,低声道:&ldo;家父陈然,向来景仰您这一批敢出领海追敌的老英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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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名字分量太重,陈扬自己心头先是一沉,那边老先生的反应更大,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:&ldo;陈飞是你堂兄?&rdo;不等陈扬回答,他倒是真的笑了:&ldo;得老将军这句景仰,我们也就不枉此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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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扬连声说着不敢不敢,声音不由自主黯下去:&ldo;命就是命,谁来景仰也唤不回当年一赴黄泉,您可以……不这么轻易就满足的,决策那边也有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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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缓缓摇头,只说&ldo;君子不辱旧主&rdo;便不愿再多谈。
任他再怎么千帆过尽,总有些东西是碰都不能碰的,陈扬识趣地随之沉默,陪着又站了一会儿便回去照顾叶祺了。
船狂摇了一个多小时,终于停靠在火山岛的小型码头。
陈扬原想过去再跟老者打声招呼,没成想身旁的叶祺踏上陆地差点没腿一软跪下去。
他拉了一把没拉住,只好先他一步膝盖触地,好歹抱住他站起来,摸到栏杆旁让他靠上去。
看着他半天缓不过劲,陈扬既心疼且无奈:&ldo;何必忍着呢,刚才在船上吐完了不就没事了么,你啊……&rdo;
叶祺又是一阵反胃,抬眼就泪光闪闪,死撑着就是不肯吐出来,忽然抓住陈扬的袖口,用力握紧:&ldo;这……这就是我一直想跟你一起来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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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微妙的小动作恰是陈扬多年隐秘的企盼,二十岁最腻歪的时候叶祺都不肯做出来,如今居然顺理成章就出现了。
陈扬生生顿在那儿,一下子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柔情缱绻,却真不知说什么才好,只能不着边际地安慰着:&ldo;别急,我知道,你先缓一缓,我们有的是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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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两人临风而立,竟已是正午的光景,幸好厚重的云层仍在,游人稀少,并未坏了他们的心情。
陈扬的视线远远投向天边,语气也茫远:&ldo;我有话跟你说,你能不能先听听?&rdo;
在一起的时日悠长,任何一点小情绪都准确无误地看在对方眼里,何况他这样沉郁。
叶祺接话接得诚心诚意,而且很快:&ldo;当然,你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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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刚才跟那个老先生谈了几句,都是些军中的旧事,我忽然觉得我对我父亲和家里已经有了交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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