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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淼松了一口气，能拖一天算一天，起码开学前还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。
第六章
&ldo;下巴稍微抬起一点，头往右边侧一点，对……太过了，回去一点，哎，再往右一点……好！
就这样别动！
&rdo;程驰一手托着相机，一手抵着快门，嘴里忙着发号施令。
&ldo;好了没……&rdo;苏淼靠在窗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。
说时迟那时快，只听&ldo;咔嚓&rdo;一声。
&ldo;啊‐‐又浪费一张……&rdo;程驰像被剜了一块肉，&ldo;胶片很贵的！
&rdo;
&ldo;烦死了，程驰你到底行不行啊？&rdo;苏淼揉了揉发僵的脖子。
程驰严肃地看了她一眼，义正词严道：&ldo;你可以怀疑我的人格，但是不能怀疑我的能力。
&rdo;
&ldo;都一个多钟头了……我不干了，你去跟我爸妈告状吧，爱咋咋的，早死晚死都是个死。
&rdo;苏淼一边说一边捋下披在头上的大红床单，往程驰床上扔去。
&ldo;别啊三水，很快就好了，&rdo;程驰赶紧拽住她，&ldo;我保证……一张！
就一张！
&rdo;
苏淼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：&ldo;说好了啊？&rdo;
说完不情不愿地把床单重新披在头上，靠在窗边垂下眼皮作冥想状。
白窗纱滤去了夏日骄阳的暴虐，架在椅子上的反光板柔和了阴影，晨曦般温柔的光笼罩她的侧脸，在另一侧投下漂亮的影子。
程驰从取景器里凝视着苏淼，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，终于按下了快门。
＊＊＊
苏淼在家好吃好睡几天，终于到了伸头挨宰的日子。
&ldo;苏鸟，谁是苏鸟？站起来让我认识认识。
&rdo;化学老师田胜利看着三班的摸底考成绩表，瓮声瓮气地道。
学生们嘻嘻哈哈笑成一片。
苏淼笑不起来，忐忑地站起来小声道：&ldo;田老师，是苏淼。
&rdo;
田胜利打量了她两眼，操着一口乡音浓重的普通话说道：&ldo;呵，苏淼，名字倒蛮好听的，你知道自己考了几分吗？十七分！
十七分！
我教了三十多年化学，带了十几届学生，第一次见到不满二十分的考卷。
你怎么考的？来向大家介绍介绍经验。
&rdo;
苏淼双颊发烫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，把头埋得低低的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田胜利见她呆呆地站着不发一言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：&ldo;坐下坐下！
别挡着后面同学看黑板！
&rdo;
说着眼不见为净地转过头：&ldo;我叫到名字上来拿考卷，徐冉，98，张博，89，杨晓蕾，81……&rdo;
苏淼最后一个领了考卷，在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，卷子上密密麻麻全是红色圆珠笔打的叉，有大有小，错落有致。
同桌周恬恬伸过头来看了看考卷上红艳艳的两个数字，同情地拍拍苏淼的胳膊：&ldo;三水，别灰心，哪里不懂我来教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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