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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rdo;沈固一边说一边想，原来老和尚居然认识地藏王菩萨，看来来头不小。
就是不知前生犯了什么罪，居然要在这里摆渡赎罪。
&ldo;师傅在此摆渡，莫非也是为了等候什么人？&rdo;
乐山和尚埋下头用力划桨，片刻才缓缓道：&ldo;老僧无颜可见所候之人。
&rdo;
沈固有点诧异。
老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的，居然会无颜见人？
乐山和尚低头看着弱水中挣扎翻滚的魂魄，缓缓道：&ldo;老僧所候之人，正是被老僧所害。
老僧前世身死之后，便在红莲地狱赎罪，但心中始终惦念故人，不得解脱。
地藏菩萨发大慈悲之心，允老僧每三十年在此摆渡一次，若所候之人到此，接引过河后可重入红莲地狱赎罪。
只可惜老僧罪孽太过深重，屡次守候，都未能接引到人。
&rdo;
沈固奇怪道：&ldo;为什么每三十年在这里摆渡一次？&rdo;
乐山和尚面上神情怅然，道：&ldo;因为他每次转世，寿数只有三十岁。
&rdo;
沈固心里一动，这个三十岁，跟钟乐岑何其相似：&ldo;为什么他的寿数只有三十岁？&rdo;
乐山和尚低头长叹：&ldo;皆是老僧所造之孽啊！
&rdo;
沈固越听越怀疑，试探着问：&ldo;不知这个人前世姓什么叫什么？为什么师傅一直没接引到他呢？&rdo;
乐山和尚望着河水，又叹了口气：&ldo;或者是他不肯恕老僧之罪，也或者老僧无缘与他再见。
其实有时老僧亦觉不见也好，若是见了，即使他肯再叫老僧一声师傅，老僧也无颜再认他为徒。
若非老僧造孽，他又如何会命带极煞寿止三十……&rdo;
他还没说完，沈固已经怀疑得没法再怀疑了：&ldo;请问这人前世姓名？不会是，姓沈吧？&rdo;
乐山和尚一怔，抬起头来看着沈固：&ldo;施主怎么知道--&rdo;这句话用不着说完了，沈固沉声问：&ldo;沈墨白？&rdo;
乐山和尚面目改色：&ldo;施主难道认得他？&rdo;
沈固呼一下又要站起来，总算记起是在船上，勉强按捺着坐了下去：&ldo;不对，他说过他师傅叫释因！
&rdo;
乐山和尚怔了片刻，脸上露出无地自容的表情，仿佛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扒了衣裳，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了去：&ldo;施主果然是墨白的知交……老僧初时出家，师傅取名乐山，释因是后来定居钟山后所改名字，故而墨白只知老僧名为释因。
&rdo;
沈固紧盯着他：&ldo;乐岑--不，墨白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极煞之命？为什么寿数只有三十岁？&rdo;很明显的，答案就在眼前了。
乐山和尚头比刚才垂得更低，仿佛承受不住沈固的目光压力，打桨的手也失去了力气，很久才说：&ldo;我少时便得师傅剃度出家，与师弟定山共同修行。
定山好道，我却好佛，二人各执一见，最后相约各自修行，看哪个先成正果。
于是我二人各自离开师门，到处游历。
我禀佛门慈悲之心，各处行善，欲积九千九百九十功德，以成正果。
孰知佛虽慈悲为怀，然而怀功利之心所行之善，却不为真善，并不能积功德。
&rdo;
沈固想起钟乐岑有一次闲聊说起的话：&ldo;有心为善，虽善不赏，无心为恶，虽恶不罚。
&rdo;
乐山和尚苦笑道：&ldo;施主所言正合冥界之道，是大智慧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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