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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炳彦刁难了李叙白几句,便不再搭理他了,转头仔细询问他离京的这几个月里,武德司的政务是如何处理的,有没有留下什么棘手之事。
探事司和兵事司的指挥使皆小心翼翼的回话。
韩炳彦着重问了端午节那日的情形。
盛衍明是当日的亲历者,离得最近,看的也最清楚,他思忖了片刻,还是决定将当时的情形实话实说:“当时形势危急,是李副指挥使反应机敏,舍身救驾,才没有酿成大祸。”
他有意扭转韩炳彦对李叙白的偏见,刻意将当时之事说的详细而又惨烈。
韩炳彦面无表情的听着,心头一动,望了望远离人群的李叙白。
景帝遇刺是不能大肆宣扬的隐秘,为了避免引起动荡,邸报上对端午一事只是简单一语,可没想到这背后竟然如此的曲折凶险。
察觉到了韩炳彦对自己的恶意,刚被打了左脸的李叙白,自然不会犯贱,再把右脸送过去给人家打。
他很识趣的退到人群的后头,低着头,旁若无人的盘算起来。
至于韩炳彦对他的恶意,李叙白哼了一声,能化解就化解,不能化解,那就让他见鬼去吧!
他端的是景帝的碗,吃的是朝廷的饭,又没吃他韩家一粒米,有什么可怕的!
这次议事,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,李叙白饿的肚子咕咕直叫,正想着怎样才能不引人注目的开溜,去膳房吃饭时,就听到韩炳彦飒然的声音传来。
“好,这几个月辛苦诸位同僚了,本官今晚在樊楼设宴,诸位同僚一定要赏光啊。”
众人皆应声称是,连连道谢。
李叙白暗暗打鼓,这宴席他要不要去?会不会是鸿门宴?
去吧,好像他差这一口吃的一样,不去吧,好像他怕了韩炳彦一样。
真是进是悬崖退是绝壁。
今日武德司的膳房准备的四荤四素,都是韩炳彦素来最爱吃的,也是膳房提前知道了他今日回来,特意为他准备的。
不管是膳房今日的伙食,还是往常的伙食,都比李叙白前世跑剧组时吃的炮灰盒饭好太多了。
李叙白为人和气,俏皮话又多,没有高高在上,盛气凌人的官架子,平日里在膳房吃饭时,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不少司卒,边吃边说,很是热闹。
可今日他身边空无一人,司卒们都有意无意的绕着他走。
什么叫世态炎凉,什么叫人情比纸薄。
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“李大人,”
郑景同端着饭做到李叙白的对面,又好奇又胆怯的低声问道:“李大人,你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司使大人吗?”
李叙白正在干饭的手微微一顿,继而又继续吃,连头都没抬一下:“我吃的多,武德司的饭费开销一下子大了,司使大人看我不顺眼?”
“噗嗤”
一声,郑景同险些喷了出来,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:“大人真会说笑,”
他微微一顿,问道:“大人知道韩大人的来历吗?”
李叙白点头:“听盛大人说过。”
郑景同道:“咱们韩大人是行伍出身,一刀一枪,沙场浴血拼出来的军功和官位,可大人你是靠荫封进的武德司,这在韩大人眼里,可不就,哎。”
他欲言又止,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,对李叙白的担忧溢于言表:“不过,日久见人心,韩大人迟早会清楚大人你的人品的,这偏见慢慢的就没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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