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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畔,唯有夜风惊了树梢,沙沙轻响。
月色皎皎,透过窗棱,穿过满室昏黄。
记忆之中,从未有哪个夜晚,似今夜般绵长细腻,一景一物,一声一响,都分外温柔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肖让搁了笔。
他扶着桌沿,低头闭目,似已疲惫。
俞莺巧这才起身,道:&ldo;公子别太劳神。
夜深了,还是休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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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让听她语气紧张,抬头笑道:&ldo;没事。
&rdo;他低头看着画纸,叹了口气,&ldo;画是画得差不多了,只是太过仓促……要看看么?&rdo;
俞莺巧点点头,走到了他身旁。
画纸之上的人,熟悉,却又陌生。
明明是一样的衣衫打扮,明明未有一笔艳色,但他笔下的她,却似乎自带着光彩,竟是明丽动人。
&ldo;怎样?&rdo;肖让笑问道。
这一问,俞莺巧倒是为难了。
若夸好看,岂不成了自夸?若论画工,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她无奈,只得应了一声:&ldo;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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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让似乎接受了这模棱两可的评价,神色愈发愉悦。
这时,他突然想到了什么,道:&ldo;难怪我总觉得缺了什么……该添些花木才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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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,取笔蘸墨,在人像之后勾勒出枝柯花朵。
待墨迹稍干。
他又换了支笔,蘸上鹅黄,点染花瓣。
片刻间,几枝素心蜡梅,跃然纸上。
俞莺巧不禁一怔。
他说过的话,她依旧记得:
&ldo;……红梅白梅,当春方开。
傲雪凌寒,从何说起?我梅谷中还有几树蜡梅,那才是不畏严寒、风雪独秀。
如此浅而易见之事,为何世人鲜少咏赞蜡梅,却将溢美之词张冠李戴给了红白二梅?……&rdo;&ldo;……如此峥嵘风骨,又哪里稀罕俗人来做知己呢?&rdo;
若是别的花朵也罢,为何偏偏是蜡梅?她疑惑地望向肖让,恰好他也抬了头,如先前一般,他抿唇而笑,问她道:&ldo;好看么?&rdo;
她默默点头,也无言语。
肖让依旧笑着,复又望向画纸,自语般道:&ldo;留白还是太多,还要题上几句才好。
不如像上次那般,我出个上联,你试着对上,这样写上去,才有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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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因蜡梅,她已然动摇。
如今他又提起对联,更勾起悸动。
心中的怂恿终是占了上风,她鼓起勇气开口,道:&ldo;公子,你……&rdo;话到嘴边,她却又胆怯。
&ldo;我什么?&rdo;肖让笑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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