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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太后松了口,今上少不得暗中欣慰,却也不能就此表露,凝眉道:&ldo;母后但说无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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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哀家不忍见玄旻只身在外而无所依傍,陛下真要让他走,就请等哀家咽下最后一口气,再将他逐出建邺。
&rdo;虽已油尽灯枯之势,太后此时说话却极为坚定,一双眼睛尚余神采,竟与连日来的情况大相径庭。
今上见太后做出这样的退步,也不想在他们母子之间闹出不愉快,他就此点头道:&ldo;谢母后体恤,朕答应母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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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这才松开一直拉着今上的手,与昭仁道:&ldo;药呢?&rdo;
昭仁如梦初醒地重新拿起药碗,却因为走了神不慎将其打翻,她立刻命人再去弄了一碗。
今上见目的达到,也不便再多打扰太后休息,就此离去。
昭仁送驾之后伏在太后床边道:&ldo;太后方才与父皇说的话,真是吓死昭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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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眉间已褪去了力保玄旻的坚持,那一番说辞也是让她深感疲惫,如今她靠着软枕,轻轻抚着昭仁道:&ldo;自己的身子,哀家知道,只是哀家确实舍不得玄旻。
那个孩子生来命苦,哀家也只有代他母亲多多照顾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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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太后千岁,一定不会有事的。
&rdo;说话间,昭仁眼眶已湿,她一面擦去即将涌出的泪水,一面起身道,&ldo;我去看看药来了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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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身时,昭仁见张珂已经将药送了进来,她想要上去接,却从情郎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,致使她抬起的手就此停在了半空。
张珂见昭仁异样便唤了一声&ldo;公主&rdo;,昭仁这才回过神,缓慢地将药接到手里,却久久不愿转身。
张珂又叫了她一声,昭仁看着他,两人神色皆十分怪异,然而最后,她还是在叹息中将要送到太后面前,苦笑着与病中的太后道:&ldo;太后,药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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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珂先行出去等候,稍后见昭仁出来,他立即迎上去,却在见到昭仁愁苦的脸色之后并未发言,就此静静地跟着昭仁离去。
回到寝宫的第一刻,昭仁便突然将张珂抱住。
张珂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毫无防备,但他知道必定是昭仁太难受了才会这样。
于是他伸手将昭仁抱住,这才听见昭仁强忍的哭声,连同他怀里正不停颤抖的身体,让他明白了此刻昭仁心里的痛苦。
&ldo;公主,这一切的罪孽,就由奴婢来承担吧。
&rdo;张珂抱着昭仁道。
昭仁在张珂怀里哭,哭到泪流满面,将他胸前的一片衣衫都哭湿了,抬头时,泪光在她眼中闪烁,格外招人心疼,看得张珂懊悔不已,却也不知还能再说什么。
&ldo;靖王哥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?&rdo;
&ldo;太后身后的外戚虽大不如前,却始终是个隐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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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张珂,你真的在药里……&rdo;昭仁最后的一点幻想在张珂的点头里化成了灰,垂眼时又有泪珠滚落,她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为自己拭去了泪痕。
她便握住那只手,面颊贴着掌心,这才能让她觉得安心一些。
&ldo;太后年迈,又久病缠身,迟早……&rdo;张珂顿住,不见昭仁有太大的反应,继续道,&ldo;公主对奴婢的心意,奴婢今生报答不尽,若有来生,奴婢依旧愿为公主鞍前马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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