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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文昊……&rdo;顾易止眼眶一酸，再也说不出活来。
李文昊对他微笑，他的笑容在昏沉天色下犹如清泉一般干净，他嘴巴开合着，似乎在说什么，但顾易止一个字也听不见。
顾易止想靠近过去，封泽将他拦住，对他摇了摇头。
鬼门已经开启，阴阳路，生死线，死人无法跨过，活人不能逾越。
于倩倩向顾易止招手示意，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呆滞疯狂。
元锋站在李文昊旁边，手搭在他肩膀上，低头说了几句，李文昊转头看了他一眼，点点头。
村民们相继转身离去，李文昊他们跟在后面，一步步走向已经开启的鬼门。
&ldo;文昊！
&rdo;顾易止大叫。
李文昊停下脚步，缓缓回过头，伸手冲他挥了挥，嘴唇翕动。
依旧没有声音，但是这次，顾易止却用眼睛看见了他在说什么。
&ldo;再见。
&rdo;
再见，曾经是个充满期待和愿望的词语，然而现在，却是永别。
眼泪涌出顾易止的眼眶，他含泪微笑，使劲向他们挥手，大声说道：&ldo;再见！
&rdo;李文昊他们陆续走进鬼门，身影完全消失。
鬼门缓缓闭合、缩小，隐入另一个世界。
顾易止怔怔看着，不知不觉流了满脸的泪。
封泽站在他身后，沉默地抽着烟，什么话也没有说。
良久，顾易止深深吸了口气，仰头说道：&ldo;结束了！
&rdo;
风声习习，吹着草木瑟瑟作响，这片曾在灾难笼罩下充满压抑的土地，第一次露出安静平缓的气息。
顾易止回头，对封泽露出笑容：&ldo;封泽，我们回去吧！
&rdo;
山魅已经消失，它曾制造出来的幻觉也不复存在，盘山公路空旷而平坦，完全没有泥石流的痕迹。
顾易止站在路边，怔怔看着周围的一切，原来从一开始，就全部都是假的。
天边已经被晚霞覆盖，暮色逐渐笼罩了大地，车上，顾易止问道：&ldo;他们会投胎转世的吧？&rdo;
&ldo;只要走进鬼门，就不再是孤魂野鬼。
&rdo;封泽说道，至于是会投胎，还是会被打入地狱，就要看他们现世的业报了。
顾易止看着窗外在暮色笼罩下安宁静谧的山林，目光里充满悲伤。
车子飞驰在盘山公路上，他说道：&ldo;封泽，我们回宜城吧。
&rdo;
封泽看了他一眼，没有说什么，只在下个路口调转方向，向宜城开去。
他们回到宜城的时候，天已经完全黑了，顾易止给交警队的朋友打了个电话，问起昨天那起车祸的事。
那位朋友听到他跟死者是老相识后，好言安慰了几句，就把死者所在的医院告诉了他。
&ldo;易止啊，我劝你别去了，他们几个……唉，我们已经通知了他们的家人，应该明天就能到了。
&rdo;朋友欲言又止。
顾易止知道他是在说李文昊他们的死状很凄惨，在山林里的时候，他就已经见过了，那残缺不全的肢体，现在都仿佛还在眼前。
顾易止低声道过谢，挂断电话，他拿着手机发愣，手指停在屏幕上，指尖已然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封泽把车子停在路边，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，沉默地抽了两口，问道：&ldo;要去吗？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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