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恨吗？
明芝愣了下，断然道，&ldo;没有的事。
&rdo;原本拿不准，但回过一次家她想明白了，早已桥归桥路归路，从此各行其是，谈不上爱与恨。
徐仲九到水边仔仔细细地洗了手，起身拂开明芝额前的碎发，看进她的眼里，&ldo;我宁可你记得，不然早晚有天要吃苦。
&rdo;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，&ldo;做人要聪明些。
&rdo;明芝向后一仰，避开徐仲九的手指，但他并不在意，双手向下一探，刚刚好搂住她的腰。
明芝要是再退，就会掉进水里，一时僵住了。
两人身贴着身，目光尽在对方脸上，仿佛要从对方那里找到某些&ldo;证据&rdo;。
也没有很久。
徐仲九叹了口气，扶着明芝站稳，用手背抹过她的脸，&ldo;你放心。
&rdo;他低笑一声，&ldo;我仍然是个人，也有丢不开的东西，只是不太多。
谁让我只有一颗心，放了你就快要我的老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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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芝并不说话，侧过脸，仍然定定看着他。
他又是一笑，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，凑到她耳边说，&ldo;再看我，我要忍不住了，这里可不是咱们家。
&rdo;没等明芝反应，他用力搂住她，紧得跟铁箍似的。
静静地站了会，徐仲九松开双臂，&ldo;走吧，夜了就冷了。
&rdo;他替她整了整大衣的衣襟，打量了一会，笑嘻嘻地说，&ldo;幸亏你没跟我走，成天呆在山里，准跟我一样土得掉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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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穿着青黑色老棉袄裤，头发乱蓬蓬的，眉目依然英俊，但眼角下多了两条笑纹。
美玉微瑕，多了几分风霜。
明芝学他刚才的样，也用手背拂过他的脸，被他一把按住手。
&ldo;自己小心。
宝生也罢了，阿冬那小子不是特别老实，别给他耍心眼的机会。
顾先生处少去，他脚踩两条船，早晚出事。
还有，既然走了这条路，别想着给人留后路。
&rdo;说到这里，他森森一笑，露出雪白的牙齿，&ldo;记住了，斩糙要除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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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徐仲九放开手，催促道，&ldo;走吧，别来了，过两天我也要走了，咱们有机会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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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芝低头从大衣口袋摸出皮手套，一只一只戴上，头也不回走了。
桔红色的日头悬在水面上，夕照拉出长长的影子，然而天地间没多少暖意，徐仲九目送明芝离去。
等到看不见人，徐仲九才发觉双脚已经冻得发木。
他赶紧轮换着跺脚，一边轻声骂娘。
浙江山区的方言，叽叽咕咕，谁也听不懂，可以直接拿来发密电。
徐仲九掏出火柴点了枝烟，跟老农民似的蹲在地上抽起来。
他有一肚皮的阴谋诡计，可一个人做不完所有的事。
要是带上一队人，他又觉得还是一个人来得好。
他刚才差点告诉她，他替她做的那些事－件件整得季家不得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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