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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哪家使馆正在办舞会，擦拭得晶亮的车子直排到麦加利银行门口，遥遥飘来音乐声。
明芝侧耳听了会，突然想起在上海和徐仲九的那次共舞，明明不过数年，不知怎的恍若隔世。
她抬手摸了摸鬓角，短发擦过掌心，毛茸茸的微微作痒。
徐仲九看着她的一举一动，不知怎的心里难得地一软，柔声道，&ldo;累了？&rdo;
明芝刚要说话，远远的来了一帮子&ldo;熟人&rdo;，那个小军阀的随从们。
随从们也看到了小日本和他的向导，他们不敢招惹明芝，笑嘻嘻地和徐仲九称兄道弟，&ldo;哪去啊，这早晚-饭吃了吧？&rdo;
徐仲九掏出烟，一人发了一根，闹哄哄都点上了，烟雾缭绕中他指指已经走远的明芝，压低声音道，&ldo;吃过了。
这不，书呆子气发了，想见识咱们北平的夜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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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从们全是粗人，对那个精致的小家伙抱着点不怀好意，&ldo;你小子-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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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仲九呵呵一笑，&ldo;难服侍着呢。
&rdo;他手在脖子处一划，做了个手势，&ldo;弄得不好小命就丢了。
&rdo;说的可都是真心话，落在明芝手上的时候，他不止一次想过会不会死。
随从们心领神会，非我族类，凶残之处不能以外貌论之。
于是各走各的路。
这样过了十来天，徐仲九和明芝差不多拿定了方案，只等机会。
第七十八章
这天早上，明芝和徐仲九一前一后从外面进来。
明芝穿着青布长袍，徐仲九是衬衫西裤，外套拿在手里。
如今已是季春时分，北地早晚凉，不过走动后就热了。
多天住下来，茶房已经知道&ldo;小日本&rdo;看着冷漠，其实并不难侍候，因此只是打了声招呼，随口道，&ldo;今儿要变天，一会儿您两位出门时别忘了带上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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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仲九笑笑说好。
下雨天不方便行动，明芝皱了皱眉。
她跟徐仲九已经把城里城外的道路摸得滚瓜烂熟，但一直没遇着下手的好时机，一天天耽搁下去，也不是事。
平时不觉得，这一出门，明芝时不时想起自己的小家。
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，可不是自家的才舒适自在，外头再好也不是她的。
到楼梯拐角，徐仲九加快步伐，替她掸掉肩上的一片落花，对她微微一笑。
他虽然也急，可比明芝多活了几岁年纪，耐心相应要好得多。
明芝懂他的意思，回以一笑。
她是鹅蛋脸，不笑还罢，笑时满溢青春气息，说不出的甜美婉约。
徐仲九心里微动，刚要凑上去再说些话，距他们几步之遥的一间客房传来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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