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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机灵孩子，早早看出明芝无形中的冷淡，但她是他生长环境中的闯入者，带着新鲜与刺激，让他向往而依恋。
车开出一段路，又退回来。
&ldo;上车。
&rdo;明芝说。
她决定把宝生留在身边，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。
在别人手下讨生活的日子，她过得还少吗。
宝生一声欢呼上了车。
他规规矩矩缩在座位上，生怕弄坏车子。
傍晚宝生娘上门，也被明芝家里的阔气吓了一跳。
这不是画报上的生活吗？小洋房，白纱窗帘随风摆动，茶几上摆着花与水果，小碟里的奶油蛋糕任人取用。
她小半个屁股沾在沙发上，双手双脚都没地方放，但轻声细气地谢过明芝对宝生的大恩大德，&ldo;总算小讨债鬼没被收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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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芝把蛋糕推到宝生娘面前，又帮她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，&ldo;不能这么说，多亏你救我，否则我骨头都要开始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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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生娘看看周围，没见到家里的男主人，娘姨识相地在院子里洗衣服-新买的运动服要洗过、烫平才能给太太穿。
宝生娘不敢看明芝的脸色，低头蹿出一句，&ldo;他还打人吗？&rdo;
明芝愣了下，突然回过神，宝生娘把她身上的伤当成徐仲九干的。
她简短地说，&ldo;不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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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生娘大大地松口气，也好意思抬头看人了，双手来回搓着大腿，&ldo;那就好、那就好。
不瞒你说，妹子，我想过通风报信，但又想要是你回来被打死，岂不是我作的孽？我虽然想钱，但不想你死。
花骨朵一样的年纪，却已经吃过那些苦，我不能推你进火坑。
&rdo;宝生娘没说出口的是，她一直犹豫不定，所以留着那张报纸，准备以后想停当的时候再派用场。
就是没料到明芝会想通肯回家。
宝生娘真心实意地说，&ldo;以后你可别跟他吵架，跑出去吃亏的还是你，我们女人毕竟力气上比不得男人。
夫妻么，床头吵架床尾和。
哪家的男人不是这德性，我家那个死鬼也是。
他在的时候我俩没有一天不拗气，他脚一伸去了我倒又想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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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芝没想到宝生娘居然劝起她来了，不由一笑，&ldo;宝生和你说了吗？我这里还少个帮忙的，你要是愿意，可以带着宝生。
&rdo;宝生娘见到这样好的房子，自然肯做。
再说明芝把宝生算成小听差，按月开工钱，这样的好事哪里还有。
宝生娘吞吞吐吐，&ldo;只怕我们做不好。
&rdo;院子里那个娘姨，一看就是清慡人，收拾得周身洁净，头发一丝不乱盘在脑后，待人接物又客气又周到。
同是穷人，也分三六九等。
&ldo;我说可以就可以。
&rdo;
这事明芝一语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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