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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，眼前白茫茫一片，唯一看得清的是父亲鄙视的眼神。
她双手紧握在一处，指甲陷进掌心，阵阵刺痛中恢复了思想的能力，&ldo;父亲慎言，女儿的母亲上奉祖母下育儿女，女儿的过错女儿一人承当，父亲不该言及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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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祖萌愣了片刻，反应过来明芝说的是季太太，顿时勃然，&ldo;好好……好个孝顺女儿！
&rdo;向来老实的女儿竟然学会顶嘴了，他越想越气，随手抓起镇纸便向明芝砸去，&ldo;你倒是会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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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芝咬唇不避不让，任由镇纸砸在身上。
这么个倔强的样子看着格外讨气，季祖萌的火愈发大，上前就是一记耳光，&ldo;早知今日，当初就该把你按死，你本来不该来到世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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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太太听里面闹得不堪，只好敲门，&ldo;老爷。
&rdo;她进去看见季祖萌沉着张脸，明芝不言不语垂着头，便做主让明芝下去，&ldo;时间不早了，回去休息。
要是那人再来找你，你赶紧告诉家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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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祖萌心道陆芹利用女儿扯上季家做替死鬼，自个远走高飞，怎么可能再来。
但他对妻子向来敬重，不愿当着别人的面反驳她，只是低低哼了一声，&ldo;明天不许去学校，好好在家想自己错在何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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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芝抬头，一双眼没有丝毫泪光，冷清如水，&ldo;女儿错在没有投对娘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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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祖萌这下动了真怒，连声叫人取家法，&ldo;我今天叫你知道厉害。
&rdo;季太太虽然也吃惊，毕竟不是亲生的，这当口要是打伤了，岂不留下话柄。
她连忙劝住季祖萌，&ldo;老爷，女儿已经大了，不能打啊。
&rdo;一边又骂门外的佣妇，&ldo;还不快扶二小姐回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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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芝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，竟当着父母的面推开来扶她的人，扬长而去。
等回了房，她粗粗漱洗，不管脸上身上被打到砸到的地方，拉开被子就睡。
但躺是躺下了，她丝毫没有睡意，只觉一阵阵地痛快，不但不后悔刚才的言行，反而觉得早该如此，大不了以后少见面便是，难不成他们还能按死她。
她快意地想，就算他们把她关起来，最多半年还不是得放她出门，悔婚的事一来季家做不出，二来悔了的话又能把哪个嫁给沈凤书。
沈家季家都要面子，明知道沈凤书的病，仍非得给他找个过得去的妻室，就像他们讨厌她这个私生女，还是不得不养大了她。
只是……沈凤书，他待她不薄，哪怕只是心里想一想他的残缺，也是对他不住。
明芝叹口气，又想起徐仲九，突然明白了他，果然做恶人才好，不必把别人的点滴恩惠记在心头，不必考虑别人的感受，想就说了做了才是淋漓尽致。
这样翻来覆去，到得夜半才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早上明芝醒来想起季祖萌禁了她的足，今天不能去学校，转念又道，我就是去了他能拿我怎么样。
这一想，她跟往日般去了上学。
到放学时来接的却是徐仲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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