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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所谓控诉派(Remonstrants)及反控诉派(Contra-remonstrants)的争执。
这两派同称为加尔文信徒,也同时有神学威权的支持。
他们的争执在于对命定论的解释。
前者要求对命定论不作过于严格的定法。
有人批评他们根本不承认命定论。
这时荷兰省(荷兰共和国内7省之一省)的权要,以奥登巴内佛(Johan Van Oldenbarneveldt)为领袖,坚决提倡荷兰联邦,为一种邦联,权在各省,本身可以编组军队,军士效忠于本省。
他在全国会议里有多数支持的力量,1609年与西班牙停战的协定12年,大部分应归功于奥登巴内佛。
他站在控诉派的一边,和他们的发言人接近,又把宗教问题与政治问题甚至宪法问题混在一起。
控诉派站在人本主义的立场,把命定论解释得比较自由化,但因他们要求荷兰省政府的保护,又重启政权阐释教义之门,使政府有决定教义的权力。
于是反控诉派(由大多数牧师组成,也算是加尔文的正规派),站在慕黎斯王子(Maurice of Nassau)之后,举他为领导。
慕黎斯王子乃威廉寡言之子,此时为7个省中5个省之总督(另外二省则推他的从兄弟为总督)。
他对宗教问题并无兴趣,他本人的政策,则和奥登巴内佛格格不入。
因为他兼联邦陆海军总司令,当然不乐意各省在他麾下之外自组军队。
这时荷兰一省占全国之大半,可能多至2/3,又是首富,如果再提倡更强化的地方分权,也等于以一省的力量凌驾于全国之上了。
总之,他认为新共和国如果不继续向西班牙抗战,就不能维持内部之统一,因此更不赞成奥登巴内佛所谈判的12年停战。
除此之外,他对奥伦治一家朝代之利益也相当有兴趣。
在此冲突之中,奥登巴内佛与阿姆斯特丹的商人及莱登(Leiden)大学的智囊团接近。
慕黎斯则代表当时各省的贵族,也有下级的支持,他本人则为有力量的军事领袖。
他对付奥登巴内佛的办法半系合法的部署,半系政变。
首先解散各省组织的军队,又将奥登巴内佛及其亲信拘捕,更将控诉派之人士逐出各省议会之外,然后组织特别法庭以叛国罪名义于1619年将政敌奥登巴内佛处死刑。
一方面全国改革教堂集会,六个月后,于1619年闭幕,正式宣布控诉派为异端,自此确定了狭义加尔文派之立场。
局势急转直下,以奥伦治家为核心,组织皇室,中央集权,注重军事力量,为必然趋势,况且后面又有一个带保守性标榜正规的教廷。
但这些现象正是几十年独立运动要扫荡的对象,战时社会经济的发展也和这些条件背道而驰,加之荷兰一省担负联邦大量经费,有时多至3/4,历史与现实都不容许如此全面开倒车。
慕黎斯将以前的盟友以罪犯处死,已是骇人听闻。
奥登巴内佛死后,慕黎斯自己也只有6年寿命,以后他的继承人被称为奥伦治派(Orangists),有时对共和国体制是一种威胁,然则他们代表了内地各省的利益,与荷兰省之水上及外向的发展相对,又不可少,历史上两者因冲突产生危机的情况并不常见,即使有,也仍能在最后关头化干戈为玉帛。
各省曾主张不设总督,只是不久又因为事实之需要,仍请奥伦治家出马,可见得威廉寡言及其后人对荷兰之实行资本主义,虽不直接参与,仍有一种支持的效用,他们保持着荷兰共和国为一个民族国家,若非如此,鹿特丹及阿姆斯特丹之经营仍是一两个自由城市的体制,其发展必受限制。
荷兰改革教会(Dutch Reformed Church)也没有成为一个排斥异己的团体,正规派虽被承认是正宗,可是控诉派的异端不过对命定论有不同的解释,也禁无可禁,全国会议后之10年,他们已经公开露面。
改革教会自1618-1619的全国会议之后,也未再召开。
自此天主教、犹太教及再洗礼派也在荷兰共和国中活动,当日之信教自由在欧洲国家之中尚属首见。
其中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因素是加尔文派的教会,其每一个单位由本身的牧师、教士、长老和执事组成,本来就带着一种地方自治的性格,也与荷兰共和国的政治体系平行,不复在政争中增加纠葛。
在这些条件之下,全国的组织集地方分权之大成,原则上承袭了封建时代的体制,不过时代的进步,交通通信发达,金钱的使用展开,以摄政阶级为主体组成的城镇,只有随着他们本身的性格去发展工商业,尽量存积资本。
我们也可以说荷兰共和国在1600年前后已整个的进入资本主义时代。
如此一个新型的民族国家,在此时有了这样的一段表现,为世界史中的创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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