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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别只管笑，我还有正经的话和你说呢。
订婚我们是订婚了，但是我们的环境，各有不同，以后无论在什么地方，我愿意宣布婚事，你就宣布；我若没有做声，你对人不许乱说，只含混着说我是密斯孔就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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计春想着，这是什么用意？婚事有的地方可以宣布，有的地方又不可以宣布，难道我们这还是半明半暗的事情吗？可是和她刚刚订婚的，自己决没有这种勇气，敢去质问她，为什么不能完全公开呢？于是也不作什么表示，也不说什么，望了令仪淡淡地一笑。
那意思好像是说：我不相信。
令仪正色道：&ldo;这是真话。
&rdo;她原是坐在一张矮椅子上的，这时突然站了起来，将胸脯子一挺，将那双亮晶晶的秀眼，向计春望着。
她这种眼光，似乎带有一种威严，加之她把面庞绷得紧紧地，右手握住了左手的手背，放在胸面前，看那样子，简直是要生气的神气，吓得计春更是有话不敢说了。
令仪将她的一只高跟皮鞋尖在地面上连连点了许多下，然后笑扛着双肩道：&ldo;你不要对我的话，生着什么疑虑。
我觉着，只有我们这样开门见山地说话，才可以痛痛快快地不会生什么隔阂。
计春！
你的意思怎么样呢？&rdo;她既喊了计春的名字，来问怎么样，这让他不能不答复，而且不能不赞成她所说的话是对的。
笑道：&ldo;自然，要彼此有什么事在心里，口里就说出来，这才见得是心里并没有一点渣子。
可是，就怕不容易办到吧。
&rdo;说着，抬起手来，摸了几摸头发，好像这话里面，却是有点踌躇的神气。
令仪笑着昂了头，作沉吟了一会的样子，点有头道：&ldo;我一定勉力向这条路做去，你是个老实孩子，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吗？&rdo;说着，就伸手摸了几摸计春的肩膀，微笑道：&ldo;我说你老实，你要老实到底才好哩！
&rdo;说着，又在他肩上拍了两下。
计春被她摸着拍着，真不知道是酸是甜，仿佛是身上曾麻苏了一阵，于是向她笑着道：&ldo;只要你这样地鼓励我，我就这样地朝前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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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仪的那只手，依然还拉住了计春的袖子，抬着眼睛皮想了一想微笑道：&ldo;你果然是个老实孩子的话，我这里有一件事，你得替我办上一办。
&rdo;计春笑道：&ldo;请说罢。
老实人只会做老实事情，你要我耍花枪，我可不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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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仪道：&ldo;当然，我也不会叫你老实人同我耍花枪。
现在，我们应当去打破第一个难关，就是一路去告诉冯子云，说我们已经订婚了。
&rdo;这虽是两句很平淡而且很实在的话，但计春听了之后，不由得身上抖颤了一下。
接着他的心房也就怦怦地乱跳起来了。
他脸上泛着一阵似红非红，似白非白，难看的尴尬颜色。
犹豫了一阵子，才道：&ldo;我们今天就去吗？未免显得早一点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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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仪道：&ldo;你这话，我倒有些不懂。
在我们订婚以后，马上就应当向人家宣布的，根本上就无所谓迟早。
你怎么说是太早了呢？&rdo;计春心想：你这人真是太难说话。
你自己说的你能宣布婚事的地方，我才可以宣布，现在又说订婚以后，就应当宣布，根本上没有迟早。
若是根据了你的话，在我不能宣布婚事的地方，当然你也不能宣布。
我只是怕直说出来了，有些得罪了你，所以改着说：太早了一些吧。
这样说着，分明还是不敢把话肯定下来，可是你这位孔小姐，依然表示着不愿意，非立刻跟了你去宣布不可。
彼此之间，这也未免太不平等了。
他心里如此沉吟的时候，口里应当答复的那一句话，当然是说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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