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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话，就把锅盖上的菜碗，送到矮桌子上来。
接着就抽了筷子，放在桌上，又掀开锅盖，盛了两碗黄米饭，香气勃勃的来放在桌上，父子两个，就着一个桌子角吃饭。
周世良笑道：&ot;今天你怎么没有到小学堂外面去听读书，你也有些厌烦了吧？&rdo;
小牛子道：&ot;我去的。
那个刘校长要试我一试，还出了个题目让我做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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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，筷子在苋菜干子碗里挑拨着，拨出了一块猪油渣子，就夹了起来，放在父亲的碗上。
周世良道：&ot;你吃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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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又把这一块猪油渣子送到他的碗里去，笑道：&ot;那碗里还有一块呢，我吃那一块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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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牛子听了这话，只好把那块猪油渣子吃了。
小牛子扒着饭道：&ot;爹！
刘校长他说了，我若去读书，他不收我的学费，你看他这话是真吗？&rdo;
周世良道：&ot;你不要想读书了。
而今读书不象从前；以前读书，十年窗下无人间，一举成名天下知，并且是睡在家里就可念出书来，用不着花钱；于今读书，要进学堂，小学花钱罢了，中学花钱多，大学花钱更多。
我们乡下，许多从大学毕业回来的人，有什么好处？只是穿了一身的洋装，回来打离婚官司，要了钱带出去用。
就是有一两个在外面混事的，也没有看到带一个铜板回来。
以前家里典日卖地，下的那一番本钱，就算自丢了。
我父子两个插一二担种，每年总不愁煮碗稀粥喝。
……这里还有一块油渣子，你吃了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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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由苋菜碗里夹了一块油渣子，又送到小牛子碗里。
小牛子道：&ot;这一块该你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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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世良手捧着碗偏了一偏，笑道：&ot;还是你吃罢。
我昨天还在隔村子里上龙王会，大鱼大肉吃了一顿，这就该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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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牛子道：&ot;作庄稼的人，真可怜，不容易吃一口肉，做大老爹的人，出门去总是有人请，就是在家里，也是鸡子豆于当粗菜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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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世良道：&ot;唉！
何必去羡慕大老爹？他们是前生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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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：第二回（4）
小牛子道：&ot;怎么是前生修的？我要再读几年书，跟着大老爹后面学学，一样的，我也可以做大老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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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世良笑道：&ot;你这孩子出息不大，只想做个大老爹，我象你这样大年纪，想做皇帝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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