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途中,张豹听到极其微弱的呻吟。
拨开稻穗,班驳月光下,一个浑身是血,少了一条左腿的血人正奋力挣扎着往前面爬。
看样子,竟是和他同一个方向。
&ldo;大哥?是你!
?&rdo;张豹认出了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人,正是自家兄弟张虎!
忽听喊叫声,张虎愣了半晌,终于模模糊糊认出了月光下满是惊讶的张豹。
没想到在这片稻田里,两兄弟竟是这样见面!
更没想到的是,生龙活虎的张虎转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!
&ldo;大哥‐‐&rdo;&ldo;兄弟‐‐&rdo;二人一声苦叫,紧紧抱成一团,霎时,张豹泪若滂沱,深怕与大哥再次分离。
张豹一边抽噎,一边抚着张虎剩下的半截腿,说,&ldo;哥啊,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你哪。
&rdo;
张虎断断续续地说道:&ldo;兄……兄弟,我……我……不是挺……挺好的么?&rdo;眼神却在游离之中。
在他身后是一条长长渐已干涸的血迹。
而他的躯壳却逐渐变冷。
张豹似乎意识到怀抱中的大哥正渐渐离他远去,不停地摇晃着他,说,&ldo;大哥,大哥,你别睡,我还要等你一齐上山打猎呢。
大哥‐‐&rdo;
张虎微闭双眼,仿佛沉浸在幻觉中,不停地自语:&ldo;二……二百个兄弟啊,我……我要问……问安统……统领,为……为什么不……不出兵……为~什~么……?&rdo;声音愈来愈弱,渐渐停止了呼吸。
&ldo;大哥‐‐!
&rdo;张豹潸然泪下,使劲咬着嘴唇,不敢发出声来!
摇了半天,也未见大哥动弹,知道大哥已经远去,再也唤不回来他了。
&ldo;为什么!
?为‐‐什‐‐么‐‐!
&rdo;张豹轻轻放下怀中的张虎,缓缓站起身来,仰望一碧深邃的苍穹,举臂高喊:&ldo;为什么‐‐!
?&rdo;
这声音却惊动了一个一直悄悄与张豹并行,而张豹一点也不知晓的人。
自从张豹进入稻田后,那人就一直暗中跟随他。
张豹只顾了去传达命令,只顾了与张虎生死别离,却忽略了旁边这个人。
起先这个人并未打算跟踪他,有些漫无目的的半躺在稻田里。
即使那边杀声阵阵,金戈交鸣,他(她)也无动于衷,后来,当他(她)一路跟随‐‐多少有些看张豹到底要干什么,又当他(她)悄然藏在一边,亲眼目睹这场生死离别的苦痛时,他(她)的眼角无声无息地坠落下两行许久未曾落下的热泪,甚至哽咽起来,那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涕泣。
那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。
当张豹从悲痛中回到现实,头也不回地望下桃花坞走去时,她一时好奇,竟不动声色地再次跟了上去。
或许,通过他能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!
尽管这多少有些臆测!
这个潜行其后的女人,便是蝶云丸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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