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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淡还是笑眯眯的：&ldo;杀人？我怎么可能会干这种坏事呢？我呢，只是让他以后做不来那种事了而已。
&rdo;
闵琉想了又想，终于反应过来，眼珠差点瞪得掉下来：&ldo;你你你……阉、阉了……？&rdo;
颜淡打开房门，把她往里面推：&ldo;听话，去睡吧睡吧。
&rdo;
闵琉死命地拉着她的手：&ldo;你疯了啊这种事情，他要是报了官再定你个罪，要受多少折磨？&rdo;
颜淡叹了口气，怎么她就是转不过这道弯来呢，她扶住闵琉的肩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说得清晰：&ldo;如果换成是你，你会去报官吗？&rdo;
闵琉松开手靠在门边，只听颜淡哼着走调到不知到哪里去的曲子，脚步轻盈欢快地走开了。
如果换成她是王恶霸……
&ldo;我当然要去报官，还要暗地里花银子把人下了狱折磨一通，竟敢阉、阉……咦，也对啊，报官要有个罪名，罪名是有人把他给阉掉了，哈！
&rdo;闵琉自言自语，&ldo;怎么就一直没人想到这个，现在可好了，我们桐城的福气啊……&rdo;
除了班主那十足吝啬的本色让颜淡有些怨恨之外，其他一切安好。
颜淡在凡间待了些日子，处处留心，慢慢摸到凡间的一些习俗。
其中最要紧的一点便是，在凡间银钱是很重要的东西，就像在九重天庭上的仙法一般重要。
颜淡很穷，扣去之前养伤欠下的银子，每个月的月银只有三四钱，只够偶尔买些小吃打打牙祭。
她每回撞见花涵景一盒一盒地买来香粉胭脂水粉，都忍不住想若是这些银子给了她，可以到饭馆茶馆里坐一坐，而不是在路边买馒头了。
春末时分，戏班子连着几晚都会赶个场子。
隔着几晚，闵琉惦记的那位玄衣公子都会到座，想来是喜欢清静不爱和别人挤的缘故，总是坐在最角落的那一张桌子。
听班主说，暮春过后，他们就要去南都赶场，今晚这台戏是在桐城唱的最后一出。
颜淡忍不住打趣闵琉：&ldo;嗳，我们明天就要去南都了，你不去和那位公子说一声么？&rdo;
闵琉抚着流云水袖，衣袖上七彩绣线斑斓绚丽：&ldo;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？那位公子这样的品貌气度，肯定是好人家出来的，我是什么人，怎么配得上他？还有啊，最先前那一回，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姑娘，那姑娘长得高挑又妩媚，他根本看不上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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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恹恹道：&ldo;还是你做得对，每回都不凑过去看，看了又怎么样，我还不是个戏子？戏子就是戏子，一辈子都不能翻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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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淡忍不住笑，她从前也喜欢过一个人，可是看戏看多了，里面的悲欢离合也看惯了，觉得那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揪住不放的事。
演武戏的赵启赵大叔时常同他们讲故事，讲到过天上有位老神仙，袋里里放了一段又一段的红线，把命定的那两个人的脚踝用线牵在一起。
不论走到天涯海角，被红线相系的那两人总归会相遇，然后相知相亲。
颜淡打着呵欠想，那位老神仙其实懒得很，时常系了一个人的脚踝，另一个人的就忘记了，所以红线扎成团，缠得乱七八糟。
她那一根，和遥遥牵着的那人，大约已经乱得理不出线头来了。
连夜把戏台拆了，大家糙糙洗漱打算入睡，明早还要赶在开城门之时离开这里。
颜淡抱着一堆戏服，匆匆而行，微凉夜风里忽然传来一道女子清亮悦耳的声音：&ldo;山主，我还真不懂，这戏有什么好看的……&rdo;
山主？
颜淡脚步微微一顿，一恍然间又和谁错身而过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菡萏香木的味道，若非她对这种味道格外敏感，其实是闻不出来的。
低沉温和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，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。
颜淡回过头看了一眼，果真是那位玄色衣衫的公子，他站在夜色苍茫中，用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敲身边那位姑娘的额头，然后笑着说了一句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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