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赖昌听了，再一看她手里笔山，简直吓得头皮一炸!
这架势……
他要再敢算错一次，铁定朝自己脑门儿上招呼啊!
可问题是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算错了!
总不能他没克扣的也算进去吧?
赖昌颤着手，扯了袖子擦着脸上的冷汗，使劲儿地搜肠刮肚，绞尽脑汁地想着，一没留神间，目光朝下一落……
满地的青瓷碎片。
摔碎了之后，白得浑浊的瓷胎断面就露了出来，深青色的釉质上偶有几个覆盖着的小黑点。
这……
这碎片!
他眼珠子都要贴上去了。
三十文的瓷器，也不至于这么差啊!
那真真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!
赖昌脑子里立刻就炸开了，没忍住破口大骂起来：&ldo;他奶奶个龟孙子养的!小王八羔子都敢伸手!简直坑到老子身上来了!&rdo;
他的确是负责采买，也的确是以次充好了，可也不敢把一钱银子的物件儿买成个几文的糊弄人啊!
东西买回来，他是看着的。
可去送东西的，都是那些个小厮啊!
一开始赖昌是隔得远，根本没看见陆锦惜手里那青瓷茶盏，是什么情况。
如今在他面前摔碎了，他才看了个明白。
这就是个撑死了十文钱的物件儿!
难怪二奶奶说他&ldo;算错账&rdo;。
这他娘刨去他自己吞掉的那一笔，都还差着一截儿银子呢!
摆明了是送东西的那几个王八蛋，连充好的&ldo;次品&rdo;都给顺了，换上了&ldo;更次&rdo;的!
府里这种一层层剥下来的事情不少见。
赖昌也不是傻子，见得多了。
刚才他是没想到这一层去，现在看这&ldo;次&rdo;得离谱的东西，还有什么不明白?
赖昌满心都是愤怒，抬起头来，就想要跟陆锦惜陈情，可待对上陆锦惜那打量的目光，立时就打了个激灵!
坏了……
刚才他口不择言了!
就像是被人浇了盆凉水一样，赖昌一下就熄了火，肩膀脖子一缩，声音小了下来：&ldo;二奶奶恕罪，小的、小的刚才……&rdo;
陆锦惜挑眉，口气冷淡：&ldo;知道哪里算错了?&rdo;
&ldo;知、知道了。
&rdo;
赖昌嘴里发苦，一开始那还想糊弄陆锦惜的想法，早扔到爪哇国里去了。
&ldo;这青瓷小盖钟，顶多十文钱一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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