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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鹃脸色惨白的看着黛玉,端着杯子的手不由颤抖了起来,低声道:&ldo;姑娘,好好地怎么会这样,这该怎么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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黛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,勉强按着书案撑起自己有些苏软的娇躯,缓缓的看着外面乱糟糟的样子,神思中忽的一明,脑海里想起贾母那日的话,这才恍然明白了贾母的先见之明,不知觉间,乱跳的心竟慢慢有些平静下来,轻轻叹了口气,道:&ldo;还能怎么样,静观其变吧,其实老太太早就想到这一步了,可也无能无力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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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下头,目光落到书案上的纸笺上,随后像想起什么似地,急步走到床边将枕头下的一封不大的纸笺掖进云袖里,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紫鹃颤声道:&ldo;姑娘…&rdo;黛玉摆了摆手,道:&ldo;祸福无常,一切顺其自然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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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正说着,外面的人已经闯了进来,大声道:&ldo;奉北王爷和忠顺王爷之命,女眷都移到荣国府后堂看押。
来人,将她们押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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黛玉握了握紫鹃颤抖的手,清澈的眸子看着紫鹃,神色平静的低声道:&ldo;紫鹃,去给我把长衣拿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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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鹃转头看了一眼门帘外虎视眈眈的兵士,小心翼翼的帮黛玉将长衣披上。
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一切,黛玉轻轻地道:&ldo;紫鹃。
走吧。
&rdo;说完,转身走在了前面。
看着娴静如水的黛玉,紫鹃仿佛直到此时才真正认识了自己服侍了七年的姑娘,赢弱的身子下,面对塌天大祸,那一份临乱不惊的神色,那一种超然不辱的淡泊,是自己做丫鬟的永远无法作到的大家风范。
上前扶住黛玉的纤手,紫鹃感到自己已没有先前的慌乱和害怕,冷眼看看四周有些呆滞的士兵,紫鹃悄悄的道:&ldo;姑娘,小心脚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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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头给了紫鹃一个鼓励的眼神,黛玉轻轻点了点头,无形中有一种相濡以沫的默契在两人中间。
走出房门,见外面四处都是形形色色的兵士,过惯了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的闺阁日子,黛玉忍不住低下头,轻轻地用云袖遮住四下里投来的惊诧的、艳羡的目光。
&ldo;姑娘,姑娘,你没事吧。
&rdo;王嬷嬷跌跌撞撞的跑上来,凌乱的头发已没有了平日的自然,黛玉轻轻的道:&ldo;嬷嬷放心,我没事的,雪雁她们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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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嬷嬷慌乱的道:&ldo;老婆子也不知道,我正在房里做针线,他们就闯进来了…&rdo;黛玉轻叹了口气,道:&ldo;眼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,我们走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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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潇湘馆,紫鹃见平日里幽静的大观园里嘈嘈杂杂,不时有兵士走来走去,偶尔也碰到别处的丫鬟婆子,互相用眼神打个招呼,心有余悸的看看彼此后面跟着的禁卫军,谁也不敢做声。
拐过垂花门,后面的一个兵士上前拦住三人,指指紫鹃和王嬷嬷道:&ldo;你们两个到左面厢房去,后堂里看押的是府里的内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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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一愣,紫鹃忙道:&ldo;我是姑娘的丫鬟,主子在哪我就在哪。
&rdo;王嬷嬷也在旁辩解着。
年轻的兵士冷笑道:&ldo;主子?贾府已经被圣上抄家了,还说什么主子,如今个个都是待罪身,能不能保得命还说不定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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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长的那人瞪了同伴一眼,正色的道:&ldo;我们也是奉命行事,走吧。
&rdo;紫鹃还要说,黛玉轻轻上前拉起紫鹃的手,看了紫鹃和王嬷嬷一眼,低声道:&ldo;紫鹃,嬷嬷,你们去吧,好好保重自己。
&rdo;说完,对一边的兵士道:&ldo;她们只是下人,请别为难她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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