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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如果自由只是一种自恋,解放空无内容,艺术又有何意义?所以,没有作品的高度,我们的反思就不会达到高度。
就这一点来说,像塞尚、毕加索这些画家,便是当代的高度,没有这个高度,也就没有研究的标的了。
而且,这样的标的,也不仅限于单纯的艺术领域,更是西方文明最核心的时代问题和思想问题的体现。
潘公凯:这点没问题。
我历来高度承认他们的成就,问题在于高度体现在哪里。
比如我们说感觉塞尚好像有点误打误撞就成了大师,其实这个误打误撞没说错,他确实也不太明白他在美术史上的转折意义到底是什么。
但是,时代选择了他,其原因,是他第一个坚决要求、偏执地要求跟客观世界脱开一段距离,建立一个主观的语言系统,来代替眼睛所见的客观的存在——当然这句话也不是他说的,他说不明白,是我帮他说的,我这样说比较清楚。
我认为他是想要建构一个主观的语言系统——这个愿望与实践在19世纪末的现代转折中,确实有重大意义。
塞尚《圣·维克多山》,1900,横纹纸上素描水彩,现藏于费城巴恩斯基金会,出版社供图。
渠敬东:这里边有点小复杂,就是塞尚自己这么说,他要回到事物本身去。
西方整体的艺术传统,即Art,始终带有一种制作的特性,永远离不开对物的捕捉、把握和操作。
塞尚明确讲,他要回到物的世界里去。
问题是这个物的世界,不再像以前那样,仅仅被理解成一个安放在某处的物,或是像海德格尔一直批评的形而上学传统那样,只是一种“存在者”
。
塞尚决不再满足这样一种理解,昨天您讲到贾科梅蒂的时候,也说到相似的看法。
塞尚所说的“物”
,已经不仅仅是在“看”
的维度上了,这是对亚里士多德以来西方人关于“物”
的认识的全面挑战,也不是笛卡尔意义上的时空广延的关系。
通过“看”
来从事“物”
的“制作”
,本来是西方艺术家最为典型也是最高意义上的工作,但是塞尚发出了挑战,一是因为“物”
始终处于变化之中,不是单靠“看”
来把握的,二是因为“观看”
、理解并加以表现的人,也不是确定的。
因此,人与物的关系,不再可能是一种有绝对距离的再现方式。
这就是潘老师所说的“具有更强的主观性”
的意思吧。
孙向晨:这个问题在哪里呢?就是刚才说的,如何来理解“物”
的问题,这是一个大问题,梅洛-庞蒂曾认为塞尚追求画中之物的“物质性”
。
塞尚的静物画尤其突出了“物”
本身,一种坚固的物像,一种苹果的苹果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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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方面塞尚追求自然中亘古长存的因素,有一种类似于对“物”
的形而上学沉思。
另一方面就是潘老师说的他发明了一种组合它们的绘画语言,从哲学上说,就是一种秩序结构。
当我们用本体、本质这样的概念来理解事物的时候,这些概念本身,不是绝对的和抽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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