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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lass=body老王开始讲述：“那是在7月底，好像是下午七点多，本来那个时节的那个时候天还大亮着，但那天云那个厚啊，不点灯什么也看不着了。
雨下得跟泼水似的，人站在雨里能给你闷死！
雷一个接一个，中间都没空档的……”
class=body“那可能是锋面过境时的雷暴天气。”
赵雨向我补充道。
class=body“我听到一声炸雷，打雷前的那道闪电真亮，我在屋里眼睛都给照花了。
这时就听外面喊有人受伤了，就跑出去救那受伤的人。
当时站里来了四个人在这儿搞科研观测，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人让雷击伤了。
我从大雨里把那人拖进屋里，那人的腿上冒着烟，雨水一浇吱吱响，但神志还清楚。
就在这时那滚地雷进来了，是从西窗进来的，当时那窗可是关着的！
那东西有……有这张煎饼大小吧，血红血红的，把整屋子照得都是红光。
它就在屋里飘，就像这么快……”
他一只手把酒杯举在半空比画着，“飘啊飘的，我当时像见了鬼，吓得说不出话来，倒是人家那几个搞科学的不慌，让我们不要碰那东西。
那东西飘了一会儿，高的时候到了屋顶上，低的时候从床上划过去，好在没碰着人，最后就钻进了烟囱口，刚钻进去就轰的一声炸了。
这么多年在这山顶上我什么样的雷没听过，可到现在还真不记得再有那么响的声音，震得我耳朵好几天嗡嗡的，左耳朵落下了毛病，现在都耳背。
当时屋里的油灯给震灭了，玻璃灯罩和暖瓶胆都给震成碎片，床单上留下了一条焦印子。
后来出去看，屋顶的烟囱都给炸塌了！”
class=body“那四个搞观测的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？”
class=body“不知道。”
class=body“他们的姓名还记得吗？”
class=body“唉，这么多年了……只记得那个受伤的人，是我和站里的两个人把他背下山送医院的，他很年轻，好像当时还是个大学生。
他的一条腿给烧得不成样子，当时泰安医院条件也不行，又送到济南，唉，肯定落下残疾了。
那人好像姓张，叫张什么……什么夫。”
class=body赵雨把酒杯猛地蹾到桌子上，“张赫夫？”
class=body“对对，就是这个名字。
我在泰安医院还照顾了他两天，走后他还来了封信谢我，那信好像是从北京来的。
后来就断了消息，现在也不知在哪儿。”
class=body赵雨对老王说：“在南京，在我的母校当教授，是我们俩的研究生导师。”
class=body“什么？”
我手中的酒杯差点儿掉下去。
class=body“张彬以前叫过这个名字，‘文革’中改的，因为让人想起赫鲁晓夫。”
class=body我和赵雨好长时间不说话，还是老王打破了沉默，“这也不算太巧，你们都是干这一行的嘛。
那是个挺不错的后生，腿疼得咬破了嘴唇还靠在床上看书。
我让他歇会儿，他说从现在起他就要抓紧时间，因为他这辈子已经有了目标，刚有的，他要研究那个东西，还要制造出它来。”
class=body“研究制造什么？”
我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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