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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坤与阿萍跟着进了土老根的堂屋。
堂屋里空空的，靠北墙有一个泥砌的茶几，再前面有一张老旧的方桌，方桌上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暖水壶，再加上两把破了靠背的太师椅。
土老根在茶几的柜子里翻了半天，取出两个大海碗和一袋已经变了色的白糖，从暖水壶里给土坤和阿萍倒了两碗白开水，分别抓了两把变色白糖放进碗里。
那两个碗的边沿儿已烂得参差不齐，沿儿上还有黑糊糊的一层油污。
土老根嘿嘿笑了笑说：&ot;咱农村没啥待客的，就这算是好的了。
&ot;
土坤连忙说：&ot;谢谢土三爷。
&ot;一边说一边抱起大海碗骨咚骨咚喝了半碗，擦了擦嘴说：&ot;好喝，这让我喝出了小时候的味道。
&ot;土老根在一边瞪着眼看土坤如狼似虎喝水，十分高兴，哈哈大笑着一拍他的肩说：&ot;不愧咱土家庄出来的娃儿，好、好！
&ot;
阿萍则只是看了看，没敢端起来喝，对着那污浊的破碗沿儿，她实在难以下咽。
第41节：玉女巫（3）
土坤递上一根香烟。
土老根拿到鼻尖嗅了嗅说：&ot;是好烟！
在咱这里恐怕乡长、县长也就抽这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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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坤问：&ot;怎么没见到三奶呢？她身体还好吧？&ot;
土老根一摆手说：&ot;死球了，五年前就死球了，55岁，没赔也没赚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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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坤心里一阵失望，本想从玉女巫嘴里打听一些情况，现在却成了泡影。
&ot;三奶怎么死的？是病死的还是--&ot;土坤早就听说，现在很多农村老年人，生病后因为没有钱治，只能等死。
玉女巫会不会也因此早逝？
&ot;人都有老死的那一天。
身上的机械零件一停转就死了。
&ot;土老根叭唧叭唧抽几口烟，仿佛提到的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死人。
据土老根讲述：八年前的一个早上，玉女巫坐在他们家的老旧太师椅上，桌旁放着一杯白开水，闭目合十，口中喃喃有词。
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，清早起床先要给天上的众神请安，永保她法术无边。
然而玉女巫由喃喃自语而渐渐地变得无声无息了。
土老根喊：&ot;老婆，该吃饭了！
&ot;玉女巫没有应声，往常她会立即还击：&ot;老不死的东西，穷喊什么？！
&ot;土老根把做好的玉米粥端到方桌上，又摆了一碟自己调好的萝丝咸菜。
吃了几口，还不见老伴有动静，他不禁疑惑，上前轻轻一推，玉女巫整个身体歪向一边。
土老根反应还算快，一把抱住她，伸手在鼻孔处一摸，早没了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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