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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中原猛地一拍桌子，杯子被震得跳了起来，&ldo;莫名其妙，岂有此理!你们以为自己是谁?你齐东平是司令员还是总参谋长?这是部队，不是我张中原开的大排档，可以由着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!你们犯下了天大的错误，不知道去悔过，却得寸进尺，竟敢来跟我讨价还价!自己先去把屁股上的屎擦干净吧!&rdo;
王小柱吓得脸色煞白，齐东平嗫嚅道，&ldo;营长，别生气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
只是排里需要小柱，不管是开台车还是装药放炮，他都能独当一面，要是他走了……&rdo;
张中原大吼起来，&ldo;说够了没有?说完了，就给我出去!&rdo;
顿时，齐东平王小柱蔫得像两棵霜打的白菜。
营通信员拿着一个特快专递进来，默默放到张中原桌上，默默地退出去。
张中原拉开抽屉，把特快专递往里一扔。
齐东平和王小柱看着张中原，心里无比难受。
两人默默地往外走。
&ldo;东平，小柱，&rdo;张中原叫住他们，很歉疚，&ldo;对不起，这段时间我他妈的祸不单行，什么倒霉事都能碰上，心情不好。
你们两个都技术好，也都是孝子，我会尽力帮你们的。
你们也不用感谢我，其实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。
要是没有你们这些技术骨干撑着，坑道打砸了的话，一切我都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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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建伟 杨海蒂 著
第十二章
&ldo;王小柱逃兵事件&rdo;过去了，方子明内心里经历了失落、庆幸和自我谴责三个阶段。
对比齐东平张中原石万山的为人，对比他们对王小柱的爱护，方子明自惭形秽，不住地暗骂自己不是东西，是个混蛋王八蛋，简直是卑鄙小人。
休班那天，方子明悄悄来到心理咨询室。
老老实实坐在周亚菲面前的他，像小学生对老师那般虔诚地诉说近来常做的一个噩梦：山洪咆哮，掉在河里的自己拼命向前方游去，他身后有一只凶残的大老虎，老虎踩着滔滔洪水不断地追自己……方子明说每次都是这个时候被吓醒，醒后总是大汗淋漓全身湿透。
他想请周亚菲做一下心理分析。
&ldo;还有什么症状吗?&rdo;周亚菲问。
&ldo;我也说不上来。
对，好像有点心悸和气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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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梦我研究的不多，但弗洛伊德的《梦的解析》我读过，我不完全赞成他的一些结论。
依我粗浅的分析，你老是做的这个噩梦，应该与性压抑无关，更多地与生存压力有关。
是不是今年提干名额突然减少，影响了你的情绪?&rdo;
方子明连忙摇头摆手，&ldo;没有没有，真的没有。
这方面，我很想得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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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亚菲眼睛晶亮地看着他，&ldo;即使你说的是真的，那也只是你的心理，我说的是你的潜心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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