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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川芎什么都不用做,就能得到何敬先那样一等一好人材的夫君,她凭什么?她不配!
哼哼,如今仇人何敬先和情敌罗川芎的女儿就在她的手上,她不必直接对付那两个人,只要将那两人的女儿踩成脚底泥,让那丫头细细品尝一下人间地狱的滋味,就比直接对付那两个仇人还愉快百倍。
何当归,你忏悔吧,为你出生在这个世上而忏悔!
“何当归!”
被掐晕的孙氏也突然醒了过来,恶狠狠地盯住那一片夜风中摇动的红莲,对上那一双冷嘲的清眸,孙氏咬牙切齿地说:“我知道,这全部都是你设下的陷阱,全部都是你在暗中捣鬼陷害我!
你这个有爹娘生、没爹娘教的贱种,心如毒蝎、内藏奸诈的野丫头,你不得好死!”
老太太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孙氏,惊得说不出话来,这样的孙氏何其陌生,口中大放厥词,像一个市井泼妇一样用最恶毒的咒骂去宣泄情绪,那个贤淑灵巧的二儿媳妇去哪儿了?
丁熔家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膝行到孙氏身边,环抱住她的腰身,仰天哭道:“小姐您是清白的,老天是知道的,老天爷都睁眼看着哪!
像何当归那种手段卑鄙下流的贱婢,一定是她买通了那个不得好死的芠三婆,合谋串供陷害你,她不会有好下场的,她一定会遭雷劈的!”
边哭边仰头去看老太太,悲戚地叫道,“老太太,我家小姐自入了罗家门,上勤勤谨谨侍奉公婆;中操持家务,给二老爷打点一切,甄选美貌女子伺候他;下生育了二小姐四小姐,她可一丁点儿错处都没犯过啊!
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,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?您怎能听信外人的挑唆,就这样冤了她,将她十几年的功劳和苦劳一笔抹煞了呢?”
老太太闻言真的有点动容,是啊,孙氏这十几年在罗家操持家务,几乎没有什么错处,这样一个仕族世家出来的贤妇,真的会跟家丁有私情吗?在今天之前,要是有人跟自己说,孙氏是个不贞之人,自己是半分都不会信的,可是——
“可是事实摆在眼前,铁证如山,不容你们主仆二人狡辩!”
老太太寒声说,“孙氏,你的身上真有红花纹绣吗?你的纹绣,怎会从一个醉酒的武九口中讲出来?就算老身念着你往日的辛劳,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,你又要如何自辩呢?”
孙氏垂着眼皮从地上爬起来,端端正正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,流泪道:“多谢老祖宗给媳妇一个为自己说话的机会,媳妇实实在在是冤枉的,我是什么样的人,什么样的性情您还不知道吗?我敢指天誓日地说一句,我绝对没做过任何对不起罗川谷的事,我的清白可昭日月!
老祖宗您请试想,那个芠三婆一个满脸漆黑、来历不明的贱妇,竟然张口就说我诬陷了何当归,要杀何当归?依我瞧,她分明就跟何当归是一伙的!”
丁熔家的直挺挺地跪好,双目喷洒泪花,助言道:“二太太说得再对也没有了,都怪我一时不察,中了那个毒婆子的奸计了!
老太太您请试想,我乃是一个上等仆妇,我去刑房传唤一件刑具,怎么可能跟芠三婆那样一个下等婆子多说话?我不过就是例循公事地说了句,‘老太太要一把十多斤的小锁’,那一把百斤锁是她自作主张拿出来的!”
老太太沉吟着说:“如今芠三婆已经死去,死无对证,你一个人自说自话有什么用?虽然你的话有些道理,然而……”
“老太太,老奴愿以这条老命做赌,”
丁熔家的洒泪叩首,截住了老太太的话,悲壮而决绝地说,“若是老奴有半句谎言,当场就磕死在那道门槛上!”
说着扬手一指门口何当归脚下的枣木门槛,然后将怨毒的目光投注在何当归脸上,愤然道,“就算你买通了一个芠三婆给你卖命,睁着眼说瞎话诬陷我们,这罗家上千号人,上千张嘴,自然会有人站出来为我们说句公道话。
何当归你是什么样的人,我们二太太又是何等样的人物,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,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,公道自在人心!”
何当归闷不吭声地倚门而立,沉默得像夜风中的一只无声幽灵。
老太太听不过耳,蹙眉斥道:“丁熔家的,不要仗着你有几分体面,就不把逸姐儿放在眼里,她也是罗家的正经主子,又是个小孩子,你何必拿这么重的话压她。”
潘景阳也听不下去了,温朗的声音也糅进了碎冰:“那芠三婆被丁管事派去的一帮人追杀,而后就消失了踪迹,再找到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具烧焦的尸体,这不是很可疑吗?如今她死无对证,丁管事你一口咬定三小姐买通了芠三婆陷害二太太,你可曾有半分证据?赌咒发誓的话谁都会说,事到临急,谁都能狠下心发毒誓,这些毒誓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。”
孙氏尖刀一样的目光从潘景阳的英挺侧脸上慢慢割过,哼,往日只觉得他木讷不懂风情,今日才知道他是个蠢蛋,竟然被何当归那样的小妖女迷惑,彻底站到了小妖女那一边,待她日后翻了身,少不得要找潘景阳好好清算旧账。
“我当然有证据,”
孙氏咬牙冷笑道,“那芠三婆乃一个下等仆妇,跟丁熔家的又是没打过交道的陌生人,假设我真的要害死何当归,假设我真的要丁熔家的去弄一个最大的石锁压死她,丁熔家的这样一个聪明谨慎的人,怎么可能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把我们的机密之事全讲出来?老祖宗,你见过还没开始打牌,就先自揭底牌的傻子吗?”
☆、第193章走刀刃的女子
更新时间:2013-09-30
此言一出,老太太立刻觉得很有道理,是啊,就算孙氏真的要对逸姐儿不利,一个低三下四的芠婆子,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?就算孙氏真的策划什么阴谋,也应该躲在夜半无人的小黑屋里进行吧?
孙氏一看老太太有所动容,进一步辩解道:“老祖宗您是知道的,我对川芎的这个女儿虽然严厉一些,但那也是因为她是外面那些野庄子上养大的,难免从小缺乏管教。
川芎又一直对她不闻不问,我原本也可以选择不闻不问,让她继续朝野路子上发展,可转念一想,她将来可是要打着罗家的名号出嫁,照着她这种不敬长辈的欠教养行为发展下去,以后在婆家也好不了。
到那时,丢的可就是我们罗府的人了,老太太您瞧瞧吧,刚才她将关墨气成什么样了,哼,真是给脸不要脸,以为她自己是天仙,将来要嫁给太子呢!”
潘景阳听得心头冒火,想再为三小姐讲几句公道话,却见那身穿血衣、背负石锁的三小姐面容出奇的平静,一双清光潋滟的黑瞳像两口引诱着人往下跳的深井。
她被人这样戳脊梁骨的骂,心中一定很难过吧,还要强忍着悲伤在这里继续受刑……
刚才他见她精神尚好,就没帮她打开那把锁,可一转眼她从棉被中蹿出来,他才发现,她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血,虽然听她话里的意思,仿佛那些血并不是她的,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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