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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rdo;谢得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把花瓶拿下来，旧花扔掉，重新灌水。
两人坐在沙发上，一个剪枝，一个插花。
辛意田把最后几支作为衬托的满天星插好，拍手笑说：&ldo;白绿相间，淡雅宜人，漂亮吧？&rdo;她站起来正要把花瓶放回去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喝：&ldo;谁让你动我花瓶的？&rdo;吓得她一个激灵，差点把怀里抱着的花瓶打翻，手忙脚乱放回窗台上。
谢母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家常休闲服，披散着头发站着二楼楼梯口，手扶楼梯居高临下看着辛意田，满脸不悦之色。
谢得抬头看她，笑说：&ldo;妈，你起来了。
花瓶是我拿下来的，你今天是不是忘了换水？&rdo;谢母咚咚咚下楼，瞪了辛意田一眼，用教训的口吻说：&ldo;小孩子要听话，不要乱动别人东西，知道吗？&rdo;辛意田忙不迭点头，&ldo;知道了。
&rdo;她又问：&ldo;几点了？&rdo;辛意田赶紧看了眼手表，快速回答：&ldo;十一点二十八。
&rdo;她转过头去跟谢得说话：&ldo;十一点半了，你哥怎么还没回来？今天星期六，他不要上课啊。
你出去找找，大家等他吃饭呢。
&rdo;
谢得顺着她的话说：&ldo;好，我这就去找。
&rdo;说着往外走，对辛意田使了个眼色，她忙跟了出去。
两人站在外面的花园里说话。
&ldo;我妈的情况你也看见了，她这里‐‐&rdo;谢得指了指脑袋，&ldo;有时候清楚有时候糊涂。
以前还好，这两年糊涂的时候越来越多。
她总以为我哥还在，只不过出去玩没回来。
我哥走的那天，出门前跟她说去游泳，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那一刻。
她说什么，你听着就是，不要放在心上。
&rdo;
辛意田点头。
她想象着十六岁的谢厚理着小平头，穿着短袖白衬衫、藏青色长裤，里面贴身穿着泳裤，高高兴兴出门去的情景。
那是他在这个世界留给大家的最后一个影像。
纵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，每次只要一想到，感觉还是很凄然。
她跟他见的最后一面是在哪儿？教室里？考场上？还是体育馆？好像都不是。
哦，对了，她想起来了！
期末考试最后一场考的是数学，她没做完，监考老师把试卷从她手中强行收走。
她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脸白唇青从考场里出来，在楼下的走廊上碰到趴在栏杆上抬头往天上看的他。
他看到她，走过来问她怎么了。
她摇头，下台阶的时候踉跄了一下。
他伸手及时扶住她，然后说了一句话。
她那时候心情很差，没有注意听，一句话都没说背起书包走了。
当时他说什么来着？她现在无论怎么用力都想不起来了。
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，到底是什么？辛意田苦苦思索。
谢得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有点魂不守舍，不断地重复：&ldo;哦‐‐，你说什么？&rdo;老是要他一句话说两遍。
谢得眯起眼睛盯着她看，脸上表情阴晴难测，仿佛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忍住了，叹气说：&ldo;我们进去吃饭吧。
&rdo;
谢母在餐桌上犹在问：&ldo;你哥怎么还不回来？&rdo;谢得一脸平静地说：&ldo;他跟我说他在外面吃，让我们先吃。
妈，这是辛意，她来看你。
&rdo;辛意田忙喊了一声&ldo;阿姨&rdo;。
谢母瞟了她一眼，不怎么感兴趣，反倒是一脸严肃地对儿子说：&ldo;你小小年纪，不要学别人早恋，听到没？要向哥哥学习，用功读书，年年考第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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