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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亲眼看着，淑妃那双呆滞空洞的眼睛缓慢地，因为一丝动静移过来，落在自己的身上。
没有任何惊吓，也没有任何过多的情感，只是平静地看着，看着未初的脸。
他们两个人的视线交织着，直到未初看到一点点欣喜爬上了淑妃的眼底，但真的只有一点点。
“…你回来啦，小未。”
淑妃笑了，但那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，她瘦削的脸颊甚至有些凹陷，连带着脸部垂下来的肌肉，还有她发间的白发，看上去她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许多。
“你等着啊…我去把子初那小子给你叫过来。”
说着，淑妃就要起身，但很努力地用胳膊撑着身体，努力了半天，还是坐了下来。
或许是这边的动静有点大，一个女声说道：
“怎么了娘亲？”
未初扶着淑妃坐稳，抬眼，正好看到了穿着素白长裙的卯初，她的面容也看上去憔悴了不少，但是没有淑妃这样恐怖，虽然看上去疲惫不堪憔悴不已，但似乎精神头还可以。
“…小未？真的是你吗…”
卯初忍不住捂住了嘴。
或许是久远的回忆涌上心头，或许是在母亲面前一直紧绷着不让自己崩溃，或许是想到了曾经的点点滴滴，卯初忍不住跪坐在了地上，失声痛哭起来。
“小卯…不哭，来妈妈…怀里。”
听到了女儿的哭声，淑妃张了张口，干瘪的嘴唇，沙哑的嗓音，无不让人揪心。
卯初很快平静了下来，甚至在未初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的时候就平静了下来，她伸出手，示意未初和自己一起把淑妃扶进房间里。
一路上，淑妃还是无数次想要抬起手，帮女儿擦眼泪，却总是被卯初默默地放下手。
坐回那个熟悉的厅堂，和往日的区别却不小。
没有那几个贴身服侍的侍女，只有母女二人，往常收拾得整齐有序，摆了盆栽植物的房间此时此刻也冷冷清清，看上去没有什么生气，空虚而又寂寞。
“坐，坐。”
淑妃笑着抬手，卯初叹了口气，看向了未初。
“我没听宫人说起你要回来，你应该是偷偷进来的吧…”
未初点了点头。
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淑妃，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卯初。
淑妃看起来像是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，卯初似乎还在硬撑，她们母女俩此时此刻彼此支持着，才不至于一起倒下。
“…如果我猜得不错，未初。
甘草早在哥哥死去之前，就已经失踪了，至今下落不明？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。”
“哥哥的死因没有下落，但是你知道的，未初。”
“那是甘草，如果是为了哥哥，他什么都会做的。”
“他一定看出什么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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