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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真正当柴峥言苏醒过来的时候，聂枣才发现，她什么也说不出来，她死死拽着柴峥言的衣角，低声呜咽，像是一场迟来已久的宣泄。
胸口涌起一股难言的臆气，反复捶击心脏。
耳畔是柴峥言低弱的声线：&ldo;……怎么了？&rdo;
迟滞了一会，他艰难地抬起手，在聂枣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。
&ldo;没事的，别哭了……没事的……&rdo;
即便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，温柔安慰她仍是他的习惯。
聂枣哭得更厉害了。
窗外的枫叶一片温暖的火红，秋日里午后柔软的阳光漫she进屋内，明亮温存，空气里亦漂浮着阳光烘烤过的味道，暖得让人想眯起眼睛。
聂枣发泄过，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失态了，她抹了抹眼睛，婆娑着泪眼说：&ldo;你醒了。
&rdo;
柴峥言轻轻&ldo;嗯&rdo;了一声，笑容亦很虚弱，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，嘴唇也是惨白，原本顺泽的长发杂乱无章披散在背后，唯独那双眼睛明亮依旧，像两颗星子，灿然明媚。
他略略动了下手臂，随即苦笑：&ldo;我好像已经昏死过去很久……&rdo;
聂枣捏了捏手心，轻声道：&ldo;差不多十年了。
&rdo;
柴峥言一愣：&ldo;这么久了吗？&rdo;他将手伸过去，握住聂枣的手，&ldo;随云，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？&rdo;另一只手轻轻抹去聂枣眼角的泪痕，虚弱而温柔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怜惜和心疼，&ldo;我的错，苦了你了。
&rdo;
只一句话，聂枣就又想流眼泪。
她从不知道自己这么脆弱。
又或许因为……这么多年，她都再找不到能让她肆意流泪的人。
似乎是感觉到聂枣的qg绪，柴峥言将聂枣轻轻拥入怀里。
&ldo;已经没事了……我醒了，我会陪着你的……&rdo;
聂枣知道柴峥言身体未愈，不敢真的靠在柴峥言身上，也不敢用力紧抱他，只轻轻抵住他的肩窝。
眼前的画面太美好，甚至有些不真实。
等了太久，在幻想中构筑了千百次，成真的那一刻仍是不敢相信。
胆怯，不安。
生怕这只是幻觉。
但鼻端柴峥言身上那股她已经习惯了的浓郁药味却在清楚的告诉她，这个人是真的醒过来了，哪怕只有三四天，他也醒过来了。
窗外的光线落在两人身上，斑驳明媚的大红树影凌乱铺散。
聂枣合上眼睛，竟就这么睡了过去。
多年来，从未有过的好眠。
睁开眼便看到那张温文面容，聂枣仍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。
柴峥言就靠在她身边，轻拥着她，双眸紧闭，呼吸浅浅，听见聂枣醒来的声音，柴峥言睁开眼，对她微笑。
那场景实在太过梦幻。
她撑着chuáng榻直起身，靠近柴峥言。
柴峥言眨了一下眼睛。
聂枣轻轻将唇印在了那两片冰冷而没有血色的唇瓣上，只是吻没有意味，gāngān净净清清澈澈，甚至还有些笨拙，但就这么贴着唇瓣厮磨，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，和周身暖融融的阳光一样令人舒适。
半晌，她撤回身，道：&ldo;早上好。
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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