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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人是位本地老妪，六十多岁，一脸质朴。
要命的是，她不会说普通话，叽哩哇啦一阵鸟语加比划，周朗明知道她说的是粤语，就是一句也没听懂。
但这位好心的路人却为他指明了方向，一根瘦长的食指伸向了前方。
周朗没有时间考虑前方到底具体是何方了，甩开腿脚，像个战士一样往前挤去。
果然就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白瓷砖厕所，门口守着一个躺在摇椅上收费的中午妇女。
周朗站在妇女跟前，语无论次地讲述了情况，接着抬手去掏钱。
妇女却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说：&ldo;先进去吧，活人不能被尿憋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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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朗连句谢谢也来不及说，将行李箱往地上一放，饿虎扑食进了里间。
尿完了出来，一阵清爽，去看天时，已是夕阳西下。
妇女还是妇女，街道还是街道，只是自己不是自己了。
此时的他，身心舒坦，呼气顺畅，好似换了个人一般。
拎起皮箱准备走人时，才想起还未付费，于是赶紧掏出一元钱，文雅地伸到妇女面前：&ldo;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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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女头也没抬，只是眼皮翻了一下，口气有些埋怨地说：&ldo;老板贱看人咧……&rdo;
周朗明白了，她是嫌钱给少了，亡羊补牢地又翻出五元钱，展示在妇女眼前。
妇女这下接了，说：&ldo;老板小便呢还是大便？&rdo;
周朗说：&ldo;小便。
&rdo;
妇女怀疑的目光紧跟上来，让周朗觉得十分有必要解释一下：&ldo;我喝水太多，车上的那个卫生间又坏了，不能用，一下车又找了十多分钟才找到这里，我承认，我确实尿的时间太长了。
嘿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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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那你再给五元吧，&rdo;妇女缓和了语气，笑道，&ldo;靓仔第一次来深圳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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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嗯，第一次，第一次。
&rdo;周朗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币来，再次伸到妇女面前。
妇女接下钱，摆摆手，放他走了。
周朗走了几步，听到身后妇女的嘀咕声飘过来：&ldo;又一个外地佬‐‐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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