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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蘩这才如梦方醒，口中惊呼，放开匕首，向后倒退却跌坐在地，右手让什么扎了也全不在意，蹬着脚离开那具尸身几尺远，面无人色呆看死人。
她又杀人了！
她怎么又杀人了？那两个色鬼官差是该死，这锁喉鬼呢？他也该死，但不是由她来动手。
一侧脸，她目光凶煞，却见孤客仍背对着自己，手上拿一块铜牌正翻来覆去看。
&ldo;欸！
&rdo;让他事不关己的姿态激起了心火，全然不觉恐慌因此烧减了，&ldo;我救了你，好歹有声谢吧。
&rdo;
孤客又过半晌才直起身，不看采蘩而走到锁喉鬼身侧，继续他的搜身大业，&ldo;我没让你救。
&rdo;
采蘩不可置信地瞪着那青哈灰乎的背板，腾一下爬起来，恨不得抬脚揣过去。
&ldo;要打我这种事。
我好心劝你一句，想想就算了。
&rdo;眼珠子转的声音他听不见，但她那点动静在耳里打雷呢。
&ldo;我说错了吗？我让你自救，你说我不是恩人，我可一点都没抱怨，而当初还是你开口求救的。
&rdo;
没良心的人吧，嘴也像刀子。
采蘩此时对那个倒霉的锁喉鬼已不存半点同情心，一腔怒全冲着孤客去了，哪里还有空为一个凶恶的杀手纠结。
可是，对付他。
打也打不过，说也说不过，最终她只能自我冷嘲。
&ldo;对，我错，就该冷眼旁观，看你怎么死。
&rdo;想要一走了之，却听孤客又开口。
&ldo;一刀正中心脏。
刀柄与胸口垂直，不歪不斜，姑娘用匕首的本事精进了许多，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，下回应该站得直神情自若。
&rdo;孤客从锁喉鬼身上搜出了不少东西，一一看过后放进怀里。
&ldo;多谢夸奖，下回改进。
&rdo;神情自若？他是杀人狂吧？还给她下一次进行指点呢。
孤客听出她这是反话。
却也懒得驳。
再度站起身，往糙丛中走去。
采蘩不由喊道，&ldo;你这么就走了？&rdo;
孤客停下步子，回头讥笑，&ldo;姑娘想聊天？&rdo;
&ldo;我的匕首还插在那死人身上。
&rdo;她不敢去拔，&ldo;你帮我拔出来，然后桥归桥，路归路。
&rdo;
&ldo;你上回怎么拔的？&rdo;身形一动不动。
影子冻结在寒土中。
&ldo;……&rdo;上回有滔天的恨，连刺几刀，想都不想便一气拔出，这回没有那样的恨意，而且此时她已经冷静了，&ldo;这是你的匕首。
&rdo;
&ldo;送出去的东西还是你的么？&rdo;蒙巾扑动，显然他哼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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