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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沅从幼时便跟着任平生在外头行医，哪怕是跟着谢珏去边疆，也只是待在边城或军营里给人看病治伤，甚少回过京城。
跟谢珏这种金玉锦绣里长大的世家公子不同，程沅对宫中和朝堂之间总隔着一层，怀揣着一种阶级分明的敬畏之心。
所以哪怕谢珏看着如此不以为然，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安，下意识便想远离这种是非。
&ldo;没事。
&rdo;谢珏随口说。
他依旧看着御帐的方向，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，眉头渐渐锁了起来。
程沅有些不解，也顺着他的目光往那头看了看，却正好发现宁怀瑾从宁衍的帐子里出来了。
宁衍帐子前不远处便燃着一处篝火，将他帐子前那一小片空地映得锃亮。
宁怀瑾出来时脸色沉得厉害，内里像是压着股翻腾的火，连自己的营帐都未回，直奔着马厩去了。
‐‐看来是气的狠了，连宁衍脸面上的平和都不想维持，竟然是要在回京前夕单独离去。
程沅正想着，他身侧的谢珏不知怎的，将怀里捧着的那只空碗又塞回了他手里。
&ldo;小沅。
&rdo;谢珏说：&ldo;你先回去，我稍后再来。
&rdo;
谢珏说着，便抬脚要走，程沅眼见着他迈步的方向是宁衍的御帐，连忙拉住了他，问道：&ldo;你去做什么？&rdo;
&ldo;这是猎场，不比京中，四处都是自己人。
&rdo;谢珏耐心地道：&ldo;这人多口杂，下人也都不是用顺手的，难免有疏漏。
这事儿连你我都恰好撞见了，那陛下帐外那一大堆护卫和内侍不可能没听见‐‐我得去帮帮陛下。
&rdo;
禁军中大都是朝中的各世家子，也满猎场里，除了宁衍，确实也只有谢珏这个镇国将军能说得上话。
程沅明白其中的紧要，点了点头，松开手：&ldo;那你去吧。
&rdo;
程沅说完，似乎犹觉不够，又急忙补了一句：&ldo;早点回帐子。
&rdo;
谢珏脚步一转，又倒回来，按着程沅的后脑亲了他一口，心满意足地舔舔唇，笑道：&ldo;哎。
&rdo;
宁怀瑾走得决绝，宁衍也未曾追出来，谢珏回到御帐门口的时候，才发现何文庭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，正站在门口唉声叹气。
&ldo;何内侍。
&rdo;谢珏冲他拱了拱手。
何文庭一抬头，见是谢珏，忙勉强扯出个笑意来，弯腰行了个礼：&ldo;谢将军。
&rdo;
&ldo;是有事要求见陛下吗。
&rdo;何文庭问：&ldo;只是现在天色已晚‐‐&rdo;
谢珏一听这个话茬，就知道何文庭八成也听见里头的话了，估摸就是在他跟程沅的前后脚回来了。
于是谢珏叹了口气，说道：&ldo;是有事儿要求见陛下，我方才巡营，发现了点问题，想要跟陛下说道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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