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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楼忽然起了些亮光，像是有人吹开了火折子，然后点了灯，一开始过于明亮，后来突然就变暗了一些，然后柔和。
昏黄的灯光照过来，将楼四周掉下的雪花照亮，看上去竟然有些温暖的感觉。
洛痕猜，那是林惊风给烛台罩了灯笼。
他走上去，看到林惊风坐在火炉旁边，炉上温着一壶酒。
正是那风雅至极的红泥小火炉，绿蚁新醅酒。
恰逢这晚来天欲雪的时候，如何能不饮一杯呢？
林惊风这果然是已经等了他许久。
洛痕走过去，毫不介意地坐在摆着灯台的案边，盘了腿，安静地看着林惊风。
一如既往是那鲜艳的红衣服，在闪动着火光的小炉边更显得妖冶。
他那狭长的狐眼微微眯着，眼fèng里一派的慵懒。
&ldo;大约，庄主想不到，咱们这两个算得上是故人的人，能够在这种场合再相遇吧？&rdo;
其实不是相遇，只是重逢。
洛痕手指指腹触摸着几案周边的花纹，眼帘微垂：&ldo;我也想不到，林楼主会是杀死林德胜的真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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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，忽然就大了。
炉子里的火光映着，又觉得热。
冷热两重天。
第53章魔头与魔头
林惊风晃着酒壶里温热了的天山雪，这可是名传江湖的好酒，素来是一壶千金。
他似乎对洛痕说出的话不是很惊讶，只是问道：&ldo;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？&rdo;
这是默认了。
洛痕看着那烧得火红的炭，又慢慢地转头看雪，声音淡静似水：&ldo;你还记得你让林砚青喊你作师兄的时候吗？&rdo;
那个时候天诀占了林雪藏的身体，然后宣布闭关去了湖心的楼中，他们一起去看，发现楼中发生血战，有人暗杀天诀不成反被天诀所杀，回程的时候林惊风跟林砚青一船，说自己是林砚青的师叔。
林惊风一下明白了，接道：&ldo;我说我跟林德胜一样都是臧归老人的弟子，可是林砚青说林德胜早就自立了门户。
你是从这儿看出来的？&rdo;
&ldo;你后面还说你师父没那么绝，让他身败名裂。
&rdo;洛痕看着林惊风的手指，那纤长的手指压在酒壶上，很是相得益彰。
臧归老人没那么绝，没让林德胜身败名裂，还说林德胜没有被逐出师门‐‐潜台词就是，林德胜一定做过什么会令他身败名裂的事，而且本来应该被逐出师门，可是由于某种目的，臧归老人没有这样做。
林惊风对林德胜的态度本来就很奇怪，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师兄弟，从没人怀疑到林惊风的头上，如果不是那一日在下属们递上来的消息上看到臧归老人的名字，他也不会想起还有过那一日在船上的谈话，也不会怀疑到林惊风的头上。
林惊风算是明白了，却笑起来，一拂长袍的下摆，拿着酒壶站起来，走到案前，提起酒壶翻了只酒杯给洛痕倒了杯酒。
&ldo;果然不愧是洛痕，心思够缜密。
&rdo;
&ldo;比不过林楼主，精心算计，几乎欺骗了整个武林。
谁也不知道是你杀的人。
&rdo;洛痕看着眼前那倒满了的酒液，却没有伸手去端。
外面的雪花密密地落下来，周遭寂静，似乎能够听见雪片落地的声音，有些沉沉地。
林惊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，还附庸风雅地吟了半句诗：&ldo;五月天山雪……&rdo;
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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