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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身都在震动。
所有一切的声音都由肉体传递到双耳。
内脏在一瞬间变成肉糜。
视线模糊。
死亡。
空气中的灰尘悬浮静止，沈晾在一片寂静而没有时间的空间里。
他独自坐在病床上，目光所及的一切都仿佛放大了千万倍。
他仿佛被埋在水里，整个病房里还在不断涌入水。
沈晾镇定地抑制自己的颤抖，张大了鼻孔断断续续地吸入和呼出带有消毒水气味的空气。
他睁大双眼，而双眼却不断试图闭合，使他的睫毛不断颤动。
一只大手从他的耳朵开始抚摸到他的后脑勺上。
温热的五指插入他的头发里。
&ldo;阿晾。
&rdo;
旁辉的声音仿佛被什么蒙住，却又瞬间拉近，像一把匕首捅进了沈晾的头颅所埋置的水袋之中，沈晾猛地吸了一口气，用力而急促地喘息了几下。
他大睁的双眼看向旁辉，然后用力眨了一下，彻底从那种状态中脱离。
然后他低下头，看到了自己紧紧抓着旁辉的五指。
旁辉的手被他抓出了深深的凹痕，然而旁辉同样用力抓着他。
沈晾扭头将侧脸靠在旁辉的另一只掌里喘息了一会儿，然后松开旁辉的手，打开他抚摸自己头颅的另一只。
旁辉没有介意，他将那些照片中特别血腥的一部分收起来，只留下了几张。
沈晾接过他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两口，感受到一股温热落入胃里，才彻底恢复镇定。
他说：&ldo;给我纸和笔。
&rdo;
王国将早就准备好的纸笔起身递给旁辉，旁辉接过来却不递给沈晾。
&ldo;你手上有针头，你说，我写。
&rdo;
沈晾停顿了一会儿，点头表示同意，然后揉了揉鼻梁。
他开口说：&ldo;28号凌晨一点二十一分，李亮青和夏蓝的家门被敲响。
李亮青下床开门，冲进来四个人……&rdo;
&ldo;能具体描述一下他们的外貌吗？&rdo;王国说。
&ldo;不能，&rdo;沈晾平静地说，&ldo;他们都穿着肥大的外套，有头套，分辨不出身形和容貌。
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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