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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她今年多大了？平日里常和宪哥儿一起演习音律么？&rdo;
连海道，&ldo;殿下除却音律，一向并无其他特别嗜好，每每又嫌教坊司的乐伎弹奏太过肃穆寡淡，所以闲暇时会教习宫中几个近身服侍的女官演奏乐器。
其中这绛雪最是聪明伶俐，善解殿下心意，殿下也格外喜欢和她一起弹奏讨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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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徽眉头一紧，&ldo;寡淡肃穆？他便是这么评价教坊司的？&rdo;
见连海面露尴尬，他哼了一声，冷冷责问，&ldo;你是宫里老人儿了，平素怎么照看宪哥儿的？任由他读些什么诗词闲赋，出落得没一点庄重。
当着朝中大员亲贵女眷，和一个小宫女琴箫和鸣，摆出一副两情相悦的小儿女情态，成什么样子？&rdo;
他忽然作色，连海少不得唯唯诺诺跪地请罪，容与只装瞧不见他满脸怒容，笑着接口，&ldo;万岁爷息怒，殿下喜好的是天然质朴，感情自然流露，比之教坊司的匠器，自然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侍女更能解意。
&rdo;顿了顿，他又劝道，&ldo;殿下未必不懂庄重是天家仪范，毕竟年纪尚小，不能时时压制天性约束自己，还请万岁爷多给殿下一些时间。
至于那日一番演奏，不失天然真挚，发乎情止乎礼，万岁爷实不必过分担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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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发乎情止乎礼？&rdo;沈徽再度冷哼，&ldo;你又怎么知道？即便太子懂规矩，难保旁的人起什么歪念头。
搭上储君，日后的好儿可多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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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与一滞，的确没人能保证绛雪一定会懂事知礼，只是这种事，一向都是位高者才享有主动权，像是处于绛雪那般位置的人，难道不是只有被动听命的份儿？
等打发了连海，沈徽才对着他长叹一句，&ldo;你哪里会懂那些人的心思。
&rdo;见容与半晌不说话，他放缓了语调，微微一笑，&ldo;若是个个都像你这样，我倒省心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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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与到底没再说什么，现在说什么也太早。
沈宪对绛雪，也许只是情窦初开，也许只是为着青梅竹马的友谊，也许是类似于宝玉和袭人的相处模式。
无论哪一种，他都不觉得该把责任推给身为下位者的绛雪。
雏燕在承明殿的斗彩飞檐上经历几起几落，渐渐成年了，殿前那棵梧桐树早被它筑了巢，太液池中的芙蕖开了又败，败了再开。
雨打残荷的声音，年年都会在秋凉时分如约而至，林花谢了春红，流光总是匆匆。
转眼到了天授十三年，方入了秋，京里天高云阔，这日太阳移至中天，南书房内的汉白玉地砖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，容与正在书架上翻找一本古籍，全没留意此刻已近正午时分。
还是林升匆匆跑进来，见他兀自沉浸在书海里，跺脚急道，&ldo;您怎么还在这儿，也不瞧瞧都什么时辰了，万岁爷那头摆好了午膳，擎等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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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与这才抬头看了眼天光，连忙起身和林升一道赶去暖阁。
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沈徽习惯要和他一起用一日三顿的御膳，倒是他自己因有旁的事牵绊，常常忘记时间，已至于不止一次要沈徽在用膳之时等待。
&ldo;今儿又看什么了，入迷到忘了时辰？&rdo;沈徽一脸调笑，又转顾林升，半真半假的警告，&ldo;你记好了，下次他再忘了让朕干等着，朕就罚你的俸，朕看他还敢不敢轻慢这用膳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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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与微微一哂，总不好真的连累林升，忙乖觉地欠身告罪，沈徽看他认错还算诚恳，只示意他坐下，轻声一笑，&ldo;大胤还没有人，能让朕能心甘情愿等这么久，你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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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话也不是头回听了，容与保持着歉意微笑，目光掠过面前一桌子的膳食，果然又有不少是他素日喜欢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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