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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奇的是，马颈处挂有各色花卉，奔腾而来时，仿佛繁花似锦灿烂夺目，看得人一阵目眩神迷。
林升满脸兴奋，禁不住赞了一声好，倒也没忘记拉住一旁的本地人，探问这会儿跑马是何缘故。
那人听过一笑，告诉他，这原是扬州盐商汪府上每日必做的营生，因汪家蓄养了数百匹名贵马匹，在城中遛马驰骋已是街知巷闻的一道景观，老百姓津津乐道之余，却是要看看每天是否有不同的新马加入其列。
&ldo;大人，方才我可看见了，那马个个都是名种，每匹都怕是要费数十金才能饲养得宜，这上百匹下来……&rdo;林升吐了吐舌头，做个鬼脸，&ldo;这些盐商可真有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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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话音才落，又有一队人逐着湖水骚动起来，因着湖面上忽然飘来大朵大朵的金箔，金箔上又贴了素纸，写有一些名字，只听一人高声叫道，&ldo;这回散金，又是潘老爷家得了彩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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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与不禁一哂，林升见状忙问他何谓散金。
&ldo;我也是早前听人说起，扬州盐商喜欢玩一个游戏，令门下之人买了金箔贴上姓名，去镇江金山塔上抛洒，金箔沿河逐水下至扬州，他们便打赌看谁家的金箔先到扬州城，便算是个绝好的彩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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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升咋舌，半晌都未说出一句话。
容与见他呆若木鸡，便将他拉至一旁人少处，再徐徐向前行。
&ldo;大人，您应该多向这些盐商要点钱，再敲他们狠点。
&rdo;林升忽然缓过神，抖擞精神道，&ldo;我之前还觉得您要的不少了呢，谁知道他们居然这样散钱比富，那就不该手下留情！
这成了什么了，石崇王恺么？&rdo;
他义愤填膺的样子颇有趣，容与暗自笑了一阵，还是略微正色地耐心解释道，&ldo;他们既想长久占据盐商身份，付出点钱总是应当的，可也仅限于此了。
无论他赚多少，那些钱都是他自己的，至于如何花，别人更是无权过问。
如果不是朝廷需要钱，我倒真心觉得，藏富于民是个好办法，一个清平安乐的时代，是应该民生富庶商业繁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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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升拧着眉毛，犹有不甘，&ldo;那这些人也太……太不会花钱了吧。
您说他们做点什么风雅的事不行，这么……这么直白浅薄的散钱，简直是暴殄天物，不知何谓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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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转头看看容与，好奇道，&ldo;要是大人您有好多好多钱，您会怎么花这些钱呢？&rdo;
闻言容与怔住了，有点不知如何作答，这个问题显然也从未设想过。
林升见他发愣，抢着道，&ldo;您就没有什么想要拥有的东西，怕是钱也花不出去的。
可是您明明也有自己的偏好呀？&rdo;
容与莞尔，负手悠悠道，&ldo;我倒是有好多喜欢的东西，只是有些呢，便没想过拥有。
如果真有很多钱，大概我会建一个藏书楼，收藏古书之余，还可以典藏方志、政书、科举录、当今诗文。
以供后世翻阅留存，也可以让后人知晓，我们这个时代，曾出过哪些风流俊彦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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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语罢，忽听路边有人一壁走，一壁呼朋引伴的叫道，&ldo;慎斋先生今日在维扬书院讲实学，快着些，去晚了，可又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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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舌战
维扬书院地处扬州城西，原是升平朝一位致仕的礼部尚书，在早些年创办的讲学所。
而人们口中的慎斋先生，则是升平朝吏部文选司郎中成若愚，其人是升平八年的进士，曾任户部主事，因得罪权贵而被贬谪外放，升平二十二年被推举出任内阁大学士，但终因立嗣一事触怒先帝，被削籍革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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