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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与先点头道是，愈发恭敬回答，&ldo;皇上的意思臣明白。
只是臣觉得所谓时势，也有此一时彼一时之说。
从前内廷中人大多都是墙头糙，真要说他们结党也还算不上，不过是作壁上观。
如今大势已定，皇上即便不威慑，内廷中人一样震服。
冯瑞有错，错在营私，臣恳请皇上念他服侍多年，权且留他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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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面说，余光瞧见芳汀背对着沈徽，一个劲儿地冲他摇头摆手。
待都说完，沈徽已回身看着他，眼里一片阴霾，&ldo;你何止是留他性命，简直是让他荣休！
奉御是从六品，加上他从前积攒下所得，你是打算让他舒舒服服，出宫去当个活财主么？朕的内廷让你这么心慈手软的管下去，日后还不翻了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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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话容与很想附和，更觉得他说的都对，自己行事总是顾念三分，确实不大适合管理偌大的内廷。
但此刻，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，&ldo;冯瑞年纪不算老，本可以在秉笔的位子上再做些年，他又是习惯了高位的人，降为奉御对他已是极重的处罚，请皇上顾念他多年来当差勤勉，开恩从轻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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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字刚说完，沈徽已伸臂怒指他，&ldo;朕的话你听不明白么？还是你的忠义良善，都是用来和朕作对的？&rdo;
自他登基以来，还不曾对容与说过这么重的话，容与心头一凛，不敢再多言，垂下头侍立在一旁。
半晌，方才听到沈徽冷声说，&ldo;当日杨存周可是革职下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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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档口提起杨存周，容与心里直打突，愈发不知该如何作答，他忽然有种猜测，如果自己不再求沈徽，也许结果反而能好一些‐‐他在意的似乎只是自己的态度，而非事件本身。
&ldo;朕再问一次，你认为该如何处置？&rdo;
猜测归猜测，容与到底不敢太相信直觉，深深吸气，躬身道，&ldo;臣以为，冯瑞罪不至死。
皇上若要警示内廷，可将其革去一切职务，驱逐出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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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之后，他听到沈徽一记厉声断喝，&ldo;退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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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揭穿
次日，皇帝下旨将冯瑞杖责四十，革职逐出内廷。
这责罚虽重，却到底没有取他性命，而带给容与这个消息的人正是孙传喜。
容与已被沈徽勒令在房中静思己过，传喜来找他时，脸上带着明显的悲悯神情，&ldo;真是凄凉，冯瑞这辈子算是完了，像咱们这样的人被撵出去，今后还怎么生存呢？&rdo;
容与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，&ldo;皇上旨意里怎么说的？&rdo;
传喜长叹一声，&ldo;就说他结党营私，私相授受，其实也没那么严重，不就是副画和白釉仙人像么，谁让他沾了秦王两个字，只好算他倒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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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与垂下眼，默默点了点头，心里忽然浮起一阵深深的厌恶。
传喜一时也无话，转头间瞥见桌上放着日前他拿来的臂搁，不觉笑问，&ldo;这东西怎么还在这儿，你这么个侍上法儿也忒不精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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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容与只是笑笑，他又道，&ldo;你说冯瑞倒了，空出来的位子，万岁爷会赏给谁？嗳，你可有人选了？&rdo;
容与摇头，露出一记苦笑，&ldo;皇上如今正对我不满，看见我就嫌烦，我说的话他更加不爱听，不然么，倒是可以推荐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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