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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不知道，总之，全身都不自在。
&rdo;杜芸青认真道，甜美的嗓音里有几丝落寞。
佑宁将视线由艳红夺目的嫁衣转到小姐身上，定定地瞅着她瞧。
她和小姐是自幼一起长大的，虽是主仆关系，私下的情分却比一般姐妹更好，小姐芳龄十八，小她两岁，自小，她一直是以呵护妹妹的心情伴在小姐身边。
夫人请来绣娘教小姐刺绣，小姐学不会，她学；老爷请来贞妇教小姐三从四德，小姐嚷着不学，她学。
但嫁人不同，就算平时再刁蛮、行事再不羁的小姐也不能说不嫁，这是皇上指的婚，她非嫁不可。
&ldo;小姐，你就要嫁人了。
&rdo;她提醒。
&ldo;我知道，一年前就知道了。
&rdo;杜芸青丢下筷子，起身绕着小圆桌来回踱步。
佑宁耐心等候。
&ldo;可是，我还是一点真实感也没有。
这整件事实在是太离谱了，我甚至连一次也没见过他，我知道他跟爹爹一样，是个骁勇善战的沙场英雄，但万一他是个歪嘴歪鼻的丑人呢？&rdo;杜芸青担忧地绞扭着十指。
佑宁闻言睁大了眼。
&ldo;难道一直没有人告诉过你吗？&rdo;
&ldo;告诉我什么？&rdo;
&ldo;未来姑爷的长相啊！
你放心，未来的姑爷长得一表人才、风度翩翩，每个女孩都会轻易喜欢上的。
&rdo;佑宁拉过她的手安抚着。
&ldo;你怎么知道？你见过他？&rdo;杜芸青扬起秀眉。
&ldo;以前在市集上匆匆瞥见过几次，之后听旁人谈起，才知道那是未来的姑爷。
&rdo;
她的语气肯定泄漏了什么，只见杜芸青盯着她上上下下猛瞧。
&ldo;你……&rdo;
&ldo;怎么样？&rdo;佑宁眉头拧得理直气壮，眼睫却不自觉心虚地低垂。
&ldo;喜欢上他了？&rdo;向来直来直往的杜芸青问。
佑宁脸色倏白。
&ldo;别瞎说了，这怎么可能？&rdo;她回避她的视线，径自转身坐上床沿，轻柔地折起床上华服，放至一旁的梳妆台上。
她猜对了。
杜芸青心一沉。
仔细想想，佑宁也二十了，青春年华尽奉献在她这个不成材的主子身上。
当然，她待她极好，有什么好吃的，她们一块儿吃，有什么好用的，她们一块儿用，学什么东西一块儿学，闯了祸也一块儿受罚。
对她而言，佑宁就像个大姐姐，她什么都可以相让，什么都可以分享。
但夫君是她一个人的，即使是未曾见过面、一点感情也谈不上，甚至可能长得很丑的夫君。
没关系，佑宁也该嫁人了，等她成亲后，定要为她寻门好亲事，不致亏待她。
心念这么一转，杜芸青登时恢复好心情。
&ldo;是你自己说他是个轻易让人爱上的男人嘛，如果你都没有爱上他，又怎么能这么说？可见你根本就是随口说说，想让我放心的嘛！
&rdo;她跳到佑宁身前，噘起双唇，一脸不满。
佑宁抬头，心里有说不出的辛酸。
小姐明明看出来了，却给她台阶下，这是小姐的心意，但也意谓着从这一刻起，她们不再是向来有话直说的好姐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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