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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哭出来……他们就能升天了。”
&esp;&esp;冷雨又细又密。
&esp;&esp;这是翃都的第一场春雨，半空中雪与雨相互交织，落在众人身上便悄然融化。
&esp;&esp;在连天的浓云中，日光始终不曾远去，每一滴雨雪，都映着暖红的光。
&esp;&esp;梅长君微微仰头望向天际，有一丝冰凉的雨顺着微红的眼尾淌下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战事结束，百废待兴。
&esp;&esp;梅长君陪着顾尚书和顾珩在军营整理江浙防务，言谈间提起了江浙本地军队的弊端。
&esp;&esp;“除了少数的一些地方，江浙那些富庶城镇的兵将们仍是没有太大的改变……”
&esp;&esp;顾珩看着各地呈上来的报告，摇头道。
&esp;&esp;蛮夷终于被打退，江浙却并非一派欣欣向荣。
&esp;&esp;改稻为桑的政策弊病开始显现，各地残乱的军队同样也是不小的问题。
&esp;&esp;“父亲，当时您手下那些江浙的军队，究竟是何等模样？”
顾珩望着顾尚书，有些好奇地问道。
&esp;&esp;“有一部分，”
顾尚书闭了闭目，“在作战之前，总是要求知道敌方的人数，然后自行商议，如果认为打不过，直接装死不战。”
&esp;&esp;顾珩嘴角扯了扯。
&esp;&esp;“还有一部分，比较听从指令，无论敌方多强，他们也不会拒绝，而且在扎营筑城之类的安排上，他们认真负责，从无怨言。”
&esp;&esp;顾尚书回忆起最初的几场战役，神色沉凝：“到了战场上，如果敌军撤退了，他们会主动请求追击。”
&esp;&esp;“这不是很好吗？”
&esp;&esp;梅长君听在耳中，看着顾尚书一副头疼的表情，有些疑惑。
&esp;&esp;“单单这些确实挺好，但最要紧的是……”
顾尚书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，呼出一口气道，“如果敌军进攻，他们就会迅速撤退。”
&esp;&esp;“当然，如果敌军再退，他们又会去追，但如果敌人卷土重来，他们会立即撤退。”
&esp;&esp;“如此循环往复，直到真正短兵相接之时，他们会果断放弃。”
&esp;&esp;然后留顾尚书和身边亲卫在战场上，震惊地看着他们飞奔而去的背影。
&esp;&esp;“真是……百闻不如一见。”
&esp;&esp;顾尚书无奈地笑了笑。
&esp;&esp;“刀子没有落在自己头上，他们又怎会放弃维系许久的‘原则’……此次蛮夷受了重创，短时间内不会卷土重来。
但只要他们仍然存在一日，江浙就仍有战乱再起的风险。”
&esp;&esp;顾珩附和地颔首，放下手中毛笔，同样沉叹一声。
&esp;&esp;“陛下不会放任许多兵力留在江浙的，等乱子一平息，我们这些援兵又会尽数调走，江浙境内剩下的，又是那些极度圆滑，甚至未经受战火的充数残兵。”
&esp;&esp;梅长君若有所思地道：“既如此，必须让江浙的兵将们自己立起来。”
&esp;&esp;她看了看军营外翃都将领们的身影，笑道：“有了这次战火的洗礼，翃都军中，倒是有许多优秀的将领堪当此任。”
&esp;&esp;顾尚书接过顾珩递过来的战绩和名单，一边勾画着名字，一边点头。
&esp;&esp;“翃都军确实不错，有血性，有机敏，但这人数……”
&esp;&esp;“这正是我要向您提议的事。”
&esp;&esp;梅长君从袖中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折子。
&esp;&esp;“我与国师此前有过商议，江浙军队的弊病在于人心，富庶之地，人心思稳，一时难以改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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