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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匆忙应了一声&ldo;是&rdo;，手掌在玻璃上一抹，匆匆回头，隔着拘留室的栅栏我看到了李警官身边的数道身影，其中两个人我异常熟悉。
我睁圆了眼，那么一瞬间，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当，默默垂下眼睑。
李警官打开了门，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看我，语气还是和蔼的，&ldo;你可以走了，林先生带了律师来接你。
&rdo;
我当然看到了林晋修。
他衣架子似的穿着一身大翻领的青灰色风衣，右手斜插在口袋里，臂弯还塔着一件羊绒大衣。
他面无表情站在门外，大抵是因为从风雪中来，浑身上下带着凛例之气，有一种先声夺人的压迫感。
我恍惚了一瞬，呼吸几乎凝滞，连带着大脑也行动迟疑，没挪脚。
他的视线在我身上一扫，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，&ldo;出来！
赔偿已经谈好，手续也办妥了。
&rdo;哪怕事情到了这种难堪的地步，我还是不愿意接受林晋修的帮忙。
&ldo;怎么？跟我装不认识？还想在这拘留室过一辈子？&rdo;林晋修淡淡瞥我一眼，&ldo;既然不想欠我的人情，那就自己出息一点，别在外头闯祸！
&rdo;骂得我毫无还手之力，我咬了咬唇，走出了这间困了四天的狭小天地。
林晋修把臂弯的大衣扔我手里，&ldo;穿上。
&rdo;我默默接过衣服穿上，当真……十分暖和。
在拘留室被冻得太久，已经忘记了温暖的滋味了。
我走了一段路后想起一桩事，落后几步回头看李警官，&ldo;我的车……&rdo;林晋修的秘书跟我说：&ldo;许小姐放心，都安排妥当了，车子会有人送回去。
&rdo;
&ldo;嗯。
&rdo;
那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，直到我们离开警局上了林家的飞机。
机舱异常宽敞，异常舒适，都有名画装饰。
机舱里除了我们，剩下的是秘书和律师，他们坐在机舱末尾，一个吃东西一个看电脑，似乎是为了不打扰我们。
我坐在沙发上，自觉局促不安，低声问：&ldo;学长，你怎么找到我的？&rdo;
林晋修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。
我翻开一看，忍不住苦笑，果然还是前几天搭我便车的小詹的博客，想不到他们忍了两天，最后还是把我的照片贴到网上了。
林晋修往我对面的长沙发上一躺，拉过毛毯盖上，闭上眼睛，闭目养神的模样。
我这才注意到，他脸色很不好，苍白而憔悴，就像是生病了一样。
&ldo;学长？&rdo;
他&ldo;嗯&rdo;了一声，一副静等下文的样子。
我张了张嘴，居然没有任何声音从嗓子里出来。
他不语。
&ldo;我……&rdo;我沉默许久，&ldo;学长，在教堂里，我和妈妈说的那些话，是气话。
我知道你站在外面，是故意说出来让你听到的。
我想你这么骄傲的人，听了那些话，一定恨透我了。
&rdo;
他终于睁开了眼睛，冷静地瞥我一眼，并不意外。
我指了指额头上的绷带，轻轻说：&ldo;这不是我第一次出车祸了，是第三次。
&rdo;
他眼睛蓦然睁大，有看不见的光就要从眼睛里喷薄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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