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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子明又说:&ldo;小屋落坐下,灰长衫眼前还是包药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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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文成说:&ldo;大风刮起包药纸,捎带刮走一个大碾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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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子明说:&ldo;要是瞎话说大风刮走一个大碾盘我就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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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文成说:&ldo;大风刮走了大碾盘正是瞎话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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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子明来世安堂,向文成也不必让座,从来都是甘子明自己找座儿。
甘子明也坐在墙角的沙发上,来世安堂的客人大都愿意坐在那个庞然大物上。
甘子明抽烟。
他穿着讲究,但抽烟潦糙,一把短烟袋,一个油渍麻花的烟荷包,总是被他攥在手里。
说话时,烟袋便在荷包里一搅和一搅和地装烟。
甘子明拿烟袋搅合着烟荷包说:&ldo;据说外国人把风都定了级,不知今天这场风相当几级。
测量风力的仪器不知什么模样,我上过北京东便门天文台,没看见有测算风力的仪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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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文成说:&ldo;不用找仪器测,这场风,八级过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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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子明露出一脸惊异,活泼的眼光在沙发里一闪一闪地说:&ldo;你这标准从何而来?&rdo;
向文成说:&ldo;你想,外国人把风的级别一共定成十二级,十二级大风能把船只掀翻;十级大风能把树刮倒;八级大风可不就只能把世安堂的门帘卷上房顶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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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子明说:&ldo;我又算服了。
咱不说自然风了,说点国风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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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文成说:&ldo;你顶着风来,我就知道你有事要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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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子明说:&ldo;认识西关的王光致吧?&rdo;
向文成说:&ldo;他不是在保定二师上学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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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子明说:&ldo;咱县在保定二师有三个学生,王光致是一个,还有一个叫葛咏堂的,高村还有一个叫胡佩之。
王光致回来了,找我谈了两件事,这事虽然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妻儿,可我也必得先传给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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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文成不急于追问王光致约见甘子明是什么事,但已经意识到事非寻常。
他没见过王光致,可他知道他从事的事业。
王光致不仅在保定二师上学,他还联着二师学cháo2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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