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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&ldo;姐&rdo;只不过愣了几秒钟，一点儿都没生气，还微笑了一下。
&ldo;姐&rdo;平静地说：&ldo;从前我当然也傍过他们。
不只他们，另外还傍过几个男人。
&rdo;
&ldo;从前？从前是什么时候？&rdo;
&ldo;像你这么大年龄的时候。
没考上大学。
连高中也没考上，又不心甘情愿过一辈子没出息的生活，父母根本指望不上，你说我不靠傍男人如何才能混出个人样儿来？&rdo;
&ldo;姐&rdo;依然微笑着，但那一种微笑在嘴角已变得有了苦涩的意味儿。
&ldo;姐……&rdo;
&ldo;嗯？&rdo;
&ldo;那……你现在不用再……&rdo;
&ldo;现在我已经没有从前那种资本了。
但如果遇到为难的事了，请求他们帮点儿钱以外的事儿，他们还是肯给些面子的。
现在我也不能认为自己完全不必再靠他们什么了。
所以我还得花时间花精力继续维持和他们之间的老关系……&rdo;
&ldo;怎么维持呢？&rdo;
&ldo;比如像今天这样。
由我打电话约他们，一起吃顿饭，喝喝酒，扯扯淡。
我只消在电话里说久不见了，想他们了，他们都会挺高兴地赴约。
还会觉得我有情有义，没忘了他们。
反正照例是由他们中的谁埋单，我不搭上什么，何乐而不为呢？&rdo;
&ldo;姐，听你的话，你好像对他们并不反感……&rdo;
&ldo;他们人都不坏，引不起我太大的反感。
&rdo;&ldo;姐&rdo;说着，从对面伸过一只手，轻轻抓起了她的一只手。
红卫兵肖冬梅一时觉得，吃进胃里那些鲜嫩的海味儿，每一样都具有某种肮脏的成分似的，她感到一阵反胃。
&ldo;小妹，你刚才看电影时流了不少眼泪，那么证明你大受感动了是不是？&rdo;
&ldo;姐&rdo;的手不停地把玩她的手指。
&ldo;是。
&rdo;
她声音低低的。
虽然，对这位&ldo;姐&rdo;她内心里开始产生了一种轻蔑，甚至可算是鄙视。
但也恰在此时，除了被容纳那一种感激，除了寄人篱下那一种迫不得已又唯恐遭嫌弃的相当矛盾的依赖，确乎的，竟觉这位&ldo;姐&rdo;有那么点儿可亲了。
因为，终于的，&ldo;姐&rdo;自己平静而坦率地道出了自己人生并不那么优越的一面。
原来，&ldo;姐&rdo;的优越只不过是物质方面的。
那物质方面的享受兴许还是由身体换得的。
这使她从两人的关系中找到了一种似乎的平等。
毕竟，我的身体是干净的。
我的精神也从未堕落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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