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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在发生一种很微妙的变化，顾颐能感觉到。
从在海天第一次见面开始，唐骥就在试探他。
那一次的试探相当的不怀好意，几乎是奔着一击致命去的‐‐残余的圣水喝进肚子里，是个异种都受不了，而如果他当时听了莉莉的建议要逃跑，唐骥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。
之后的试探一波接着一波‐‐也算他倒霉，找个工作居然都自己撞上了枪口‐‐直到现在，唐骥还是真真假假，虚虚实实，不时地试探着他。
但是就像退潮时的海浪一样，看起来不停地在拍打沙滩，其实却一直在退后。
他不知道这种变化从何而来，但是他感觉到了。
&ldo;那我能去看看那个展览吗？&rdo;
他的回答有些出乎唐骥意料之外：&ldo;你对珠宝这么有兴趣？&rdo;
&ldo;是个人都会喜欢吧。
&rdo;顾颐淡淡地说，&ldo;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害怕的，阎王要人三更死，绝不留人到五更。
死亡早就被注定了，害怕无济于事。
何况‐‐&rdo;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：&ldo;活着也没多大意思……&rdo;
&ldo;这是什么话？&rdo;唐骥大惊小怪地说，&ldo;你居然是个厌世的人吗？&rdo;
&ldo;没有。
&rdo;顾颐否认，&ldo;只是觉得死亡不可怕，寂寞才可怕。
&rdo;
唐骥摸了摸下巴：&ldo;挺文艺的，但总觉得‐‐一个会学调酒学跳舞的人，不应该有这么颓废的论调。
&rdo;
&ldo;……学那些的时候，还不觉得寂寞……&rdo;
&ldo;真不知道你从前都经历了什么……&rdo;唐骥最后嘀咕了一句。
我也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。
顾颐暗暗地想。
调情撩贱都很在行，但是对gay的接近反应却那么大，要不是深度恐同，就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记忆吧？
不过今天晚上的谈话显然还不可能深入到那种地步，唐骥的计划只是给他上一堂普及课而已。
说起来猎魔人的资料搜集得不错，基本知识十分正确，跟他从前在路易那里学习到的差不多，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更完整准确一些，比如说异种面对人类时的反应。
这是当然的，因为血族不关心这个。
谈话告一段落。
时间已经不早，唐骥洗漱完毕，爬上床去又跟一条咸鱼似的躺下了，而顾颐收到张良的一条短信：&ldo;顾哥，明天能来我家一趟吗？我妈的事已经安排好，今天转了院，过几天就要开始治疗。
到时候我恐怕得一直守在医院，没法回家，你能帮我照看照看那几盆花嘛？&rdo;
张良的生活很简单：挣钱给妈妈付医药费，以及种几盆花。
在他那个乱得跟杂物间似的两居室里，只有花盆所在的位置是收拾整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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