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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半已经看见了，大片的殷红的花已经开满了整个河岸，正被那些迅速朝这里聚拢而来的恶灵引向这里来，不一会花就会蔓延到这里来，然后继续迅速地生长。
四十三
善若也听见了，他听见了一种奇妙的声音，仿佛是许多女人在低声轻轻的吟唱。
越来越近越来越多。
&ldo;看那，多美的。
好象是燃烧的火焰，在水里燃烧，在天边燃烧，似乎要把这个世界都烧干净似的。
&rdo;阿半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抱住了善若。
&ldo;你……你做了什么？&rdo;善若的身体开始冰冷。
阿半没有回答，她靠在他的怀里，眯着眼睛，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血罂已经把船舫包围了，那妖艳诡异的颜色已经印红了她的脸。
她却在微笑，笑得那么开心，就好象她已经找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幸福一样。
血罂继续生长着，它们的根茎穿透了甲板，迅速地就将整张船肢解，只听见船上木板纤维断裂破碎的声音。
巨大的水流涌进了船舱，船身开始倾斜，善若紧紧地抱着阿半，衣裳已经湿透了。
&ldo;血罂？&rdo;善若的身体颤抖了一下。
恐惧爬上了他的脸庞。
&ldo;多漂亮的花朵。
&rdo;阿半点了点头，&ldo;你曾经用多少人的血液浇灌了这花朵？&rdo;
船逐渐沉了，阿半和善若已经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。
瞬间，就有无数的怨灵从血罂的根茎缝隙里钻了进来，疯一般撕咬着两个人。
善若紧紧地抱着阿半，用身体遮挡着她裸露在外面的肢体，替她遭受着无数怨灵的撕咬。
可是不一会血罂花的花茎已经开始吞噬水中的怨灵，也在不停地生长，将两个人紧紧围困在了一小片水中。
接着血罂花就开始向上生长，在上方围困住了两人的出路，此刻的两个人就好象鸟笼里的鸟，因为无法出逃了。
&ldo;不一会，我们就会被着疯狂生长的血罂当成养料吞噬掉。
&rdo;阿半双手围着善若的脖子，&ldo;或者不一会这天空中的怨灵会全部冲进来把我们啃噬得一干二尽。
我们逃不了了。
&rdo;
&ldo;阿半，阿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？&rdo;
&ldo;惩罚我们。
&rdo;
&ldo;这一切都是我做下的。
你要我死，我可以马上结束自己。
你为什么要这样？&rdo;善若的眼睛终于呈现出一种绝望的空洞的颜色，他的脸上苍白无比，世间所有的痛苦都堆积在了他的眉心里。
&ldo;因为这一笔债是我们一起欠下的。
用什么方式欠下，我们就用什么方式偿还。
&rdo;阿半靠着他的胸膛微笑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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