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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卫长华从随身的军用挎包里翻出本包书皮磨得泛白发皱的书。
雁游接过来一看，《华夏纹样简述》。
&ldo;怎么会没用呢，多亏这书，你今早才能认出那是清顺时期的花纹。
&rdo;雁游也是爱书人，单看那书页手泽光润，就知道卫长华必定翻来覆去，至少将这书看了数十遍。
卫长华苦笑道：&ldo;单是认识纹样有什么用?考古要学的东西太多，偏攻一门成不了气候。
唉，或许是时候在其他方面加倍用功了，也免得我爸一见面就责备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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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家父亲显然希望儿子能继承祖业，不愿让他走了&ldo;弯路&rdo;。
但雁游却认为学问无小道，纹样在考古里同样重要。
&ldo;卫师兄，兼学之余，也要精擅嘛。
你看屠老师，不就擅长金石和野外作业?而且纹样学在考古中同样有实际应用。
我听说建国后曾有挖掘古墓的学者，在进入封闭的墓室后，眼睁睁看着陶件上的花纹须臾之间消失在空气里。
这件事你也该知道吧?&rdo;
这是雁游与众人聊天时得知的，卫长华自然也清楚。
但他不明白这和纹样有什么关系，便茫然地看着雁游。
&ldo;你精通历朝纹样的特点，能够分辨断代。
那么，如果更进一层、你能只看一眼就把纹样速记下来呢?目前还没找到有效的办法解决古墓中色彩剥离消失的问题，对考古界来说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。
如果往后再进行作业时，你能把纹样记下再画出，那岂非是大功一件?&rdo;
雁游只说了一半，卫长华就猛地站了起来。
待到听完，脸上的悒色已是一扫而空，整个人兴奋得有些手足无措：&ldo;对啊!我怎么没想到?雁师弟，你真是太聪明了!&rdo;
他今晚只是一时情不自禁才对雁游倒了苦水，原本根本没指望能找出转机。
苦恼了多年，乍然看到一线亮光，卫长华心头狂喜几乎无法自抑。
但他向来腼腆斯文，高兴到极点，也不会像其他男生那样大嚷大叫，只是陀螺似地在院里不停打转，嘴里还念念有辞：&ldo;我该先练眼力，还要学素描‐‐不对，是该学速写吧?不不不，速写也不好，古代纹样都是工笔描摹。
啊，看来我还得先从临摹开始。
这次我采购了铅笔，却没有多少白纸，不知这村里有没有卖的?&rdo;
正在这时，孟昊回到院里。
见素来稳重的卫师兄一副疯疯魔魔的样子，偏偏雁游非但一点儿也不着急，还在旁边老神在在地含笑而坐。
不由难得起了好奇心：&ldo;发生了什么?&rdo;
&ldo;卫师兄刚刚解决了一桩学术上的难题。
&rdo;雁游笑眯眯地说道。
不经人同意，他绝不会轻易泄人隐密，说长道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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