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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这个仲满,背地里嘴巴倒挺会夸的。
&rdo;我喜不自禁,转想起他二人相交的缘故,便又问起:&ldo;他曾说过自己很羡慕你中了进士,如今他也是要举试的人了,你既与他交好,又有应试的经验,可觉得他有几分胜算?&rdo;
王维却是不假思索,直道:&ldo;日本留学生应试,本就是一件稀奇事,故而仲满兄虽尚未高中,却已是名声在外了,这有了名气便于举试有利。
另外,依我看来,仲满兄当真天赋极佳,虽生在下国,却也是幼习儒业,饱有文章,况他又一向雪案萤窗,不骄不躁,将来才华自不可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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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也不是不信仲满,只是到底心中没个计较,便听这大才子王维条分缕析,一番话至真至诚,也自十分宽慰。
稍待,已行至朱雀大街第六横街的岔口,他言道府宅不远,我倒不能真的跟去他家里,便道谢道别,就此分开。
时辰尚早,出也出来了,就去会一会仲满也罢。
想他如今行将应试,定是不必留在监中,便抬脚往四方馆而去。
到时,仲满这人在是在,我很顺利地就见到了他,只不过第一眼是个背影。
他站在宿房的院中背手而立,面目微仰,似是凝神,却不知在想什么。
便要上前唤他,倒见他的房门忽然打开,里面走出一人,开口就以日本语与他说话。
我定睛细看,这人我也认得,是仲满的傔从羽栗吉麻吕。
&ldo;公子,从学馆带回的东西都安置好了,你快进去休息一下吧!这段时间你过于辛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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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麻吕对仲满一片关怀,二人相对一时都没望见我,而我灵机一动,却想听一听他们这背后之言,便悄悄退后站到了院门外侧,只微微探出半个脑袋。
&ldo;我略站一站,倒是无暇休息的,考期日近,寸时寸金。
&rdo;仲满微笑说道,低头揉了揉眼睛,略显疲态。
&ldo;那我先去了,公子有事再叫我。
&rdo;吉麻吕应声作了一揖,而踏出一步却又转了回来,眉间微皱,添了疑虑神情,道:&ldo;公子真要为了那位修成县主举试为官?万一因此不得归国如何是好?&rdo;
吉麻吕问了一个我也一直在纠结的问题,虽曾被仲满说服过,可如今一言勾起,还是生出许多愧疚,心头不是滋味。
&ldo;阿吉!&rdo;仲满忽然严肃起来,面色也沉了些,&ldo;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!玉羊和举试是两件事,虽则相关,却并非因果。
我平生为游学而来唐,所行之事皆出本心,而世事难料,前程未卜,我便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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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满之言和他从前的态度没什么区别,坚定而又明确,但我心头的愧意却并不能因此再次平息,反而在悠悠绕绕之间更添愁绪。
以前我只自己这么想,却从未意识到他身边的同伴也会这么想。
不仅是吉麻吕,还有真备、真成他们,是否也只是碍于面子,不好多言。
这一时,我觉得自己很过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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