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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静的街道上,落叶随风飘下,各怀心事的两人对峙着。
“我做不到。”
男人那带着微微哽咽的声音也随风落下,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,却让人感觉到一种秋日里萧条的凉意。
裴喻舟也红了眼,他紧紧地抓着苏棠的手臂,肩膀微微颤抖,低声冲苏棠吼道:“一个我以为已经死去了三年的人,现在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,你知道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?”
“我他妈就像一个被困在无底深渊的人,这一困就是三年,没有人来救我,我已经绝望了……但是突然有一天,有人伸出他的双手把我拉了上去,这个人就是突然出现的你!”
苏棠用力地抱紧了儿子,小家伙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,连哭都不敢哭了,小手紧紧地抱着自家爸爸的脖颈。
苏棠无暇顾及凌安安,他深呼吸一口气,无动于衷地看着裴喻舟,“我并不想听你讲什么深渊的故事,麻烦你松手。”
裴喻舟摇了摇头,“我知道你怨我恨我,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,但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,当年那张孕检报告我已经看过了,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儿子,苏棠,你都有了我的孩子,还想躲到哪儿去?”
替身 苏棠真的不知道裴喻舟哪里来的脸皮,那么理直气壮、毫不愧疚地说安安是他的孩子。
当年苏棠揣着孩子,攥着一张验孕单去找裴喻舟,得到的只有这个男人的冷漠相待,他出了车祸,孩子差点儿就没了,他经历过各种艰辛痛苦的过程才把安安生了下来。
在这个过程中,那个所谓的孩子的爸爸除了带给他无穷无尽的噩梦和折磨,什么都没有做过!
现在他有什么资格站在他面前,说安安是他的儿子? “这是我的儿子,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。”
苏棠紧紧地咬着牙关,极力控制住自己要爆发的情绪,他红着眼睛,就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小兽,“你屡次三番纠缠我,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,但要是你再对我儿子打什么主意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。”
青年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透露着一股认真的劲儿,他不是在开玩笑。
裴喻舟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,浓浓的愧疚感侵占了他的内心,“苏棠……”
“我叫凌熙。”
裴喻舟还想说什么,原本安静地蜷缩在苏棠怀里的凌安安突然发狠了似的,张开小嘴重重咬在了裴喻舟的小臂上,男人吃痛,立刻松开了手。
“大坏蛋,不许你欺负我粑粑!”
苏棠趁着这个机会,挣脱了裴喻舟的束缚,伸手拦下了一辆正好经过的出租车,在裴喻舟追上来之前,他迅速坐了进去,重重关上了车门。
“师傅,开车!”
“苏棠!”
计程车缓缓驶走了,裴喻舟仍然不死心地追在后面,苏棠不顾仍然在拍打着车窗的裴喻舟,他闭上了那双泛红的眼眸,无力地靠在了座椅上,“师傅,开快点儿。”
“好嘞!”
司机加快了车速,裴喻舟就像魔怔了一样,依然在后面穷追不舍,追到后面喘不上气了,眼看着那辆车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,他这才停下了脚步,就那么狼狈地站在公路中间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赤红的一双眸子已经湿润了。
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纠缠苏棠,但一想到要再次失去这个人,心脏的地方就像爬满了一群蚂蚁,在啃噬着他的心脏,生不如死。
只要苏棠能回到他身边,他做什么都可以。
他这一生,从没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,他想跟苏棠一直一直在一起,一辈子都不分开。
做梦都想。
安静的车厢里,小小的凌安安坐在苏棠的怀里,睁着一双哭得红肿的大眼睛看着自家爸爸,肉乎乎的小脸上写满了害怕和关心。
突然,他看见有晶莹的泪水从苏棠那紧闭着的眼睛里流了出来,凌安安下意识也想哭,但是忍住了,他抬起小手擦着苏棠脸颊上的泪水,像个小大人一样,轻轻拍着苏棠的肩膀,柔声哄道:“粑粑别伤心,那个叔叔是大坏蛋,安安会保护你的,安安不会让大坏蛋欺负粑粑的!”
苏棠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小家伙攥着拳头,一脸气愤填膺的小模样,用奶乎乎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要是那个坏叔叔还欺负粑粑,安安就让伯伯带黑衣人叔叔去欺负回他!
把坏叔叔扔进大恐龙的嘴里,吃掉!”
苏棠被小儿子这认真的小模样逗笑了,心情顿时好了不少,他捏了捏凌安安的小脸蛋儿,又是笑着又是哭着说道:“安安,只要有你在,爸爸就什么都不怕。”
“好,那安安就一直跟着爸爸,爸爸去哪儿,安安就去哪儿,我们拉勾!”
“好,拉勾。”
等周盛和于霍追出来的时候,已经看不到苏棠父子俩的身影了,只看见裴喻舟形单影只地站在马路中央,不时有车辆经过,冲他鸣笛,他都无动于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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