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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广荣在炕上躺不住了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薛翠芳支走。
他吩咐薛翠芳到县城里去给马秀萍买些鸡蛋、大肉和营养品。
薛翠芳不知道田广荣叫她进城另有目的，骑上自行车走了。
薛翠芳刚一走，田广荣就下了炕。
他走到前院里去闩上了院门，进了马秀萍的房间；进去的时候，他拿着马秀萍刺他的那把剪刀。
马秀萍依旧脸朝着炕里面侧身而睡，一只手臂撂在被子外面，田广荣坐在炕沿，静静地看着她。
田广荣坐了一刻，叹息了一声，他叫了一声秀儿，马秀萍动也没有动。
他说：&ldo;我知道你恨我，你要刺我，就在心脏上刺，就要用劲刺，你为啥没刺在要命的地方？你就是把我恨死也罢，我还是爱你的，比谁都疼爱。
我也知道，我不该那样做，可我由不了我自己。
我是太爱你了！
秀儿，没有你，我不知道怎么活。
你是我心上的一块肉。
&rdo;田广荣口口声声是&ldo;爱&rdo;，他哽咽了，伸手抹了一把眼泪。
他一看，马秀萍还是没有动，就把那把剪刀塞进了她的手里：&ldo;秀儿，你妈没在家，你戳，捉住剪刀戳，啥地方能要了我的命，就向啥地方戳。
&rdo;剪刀躺在马秀萍的手掌里，她没有握它。
田广荣托起她的手，帮助她握住剪刀。
马秀萍突然将剪刀攥紧了，仿佛能听见剪刀在她的手心里握得发出了狰狞的响声，仿佛能看见剪刀在她的手中变了形，变成了一束寒光一道闪电。
田广荣忍住肩膀的疼痛。
撕开了上衣：&ldo;来呀，向这里戳！
&rdo;田广荣恍然看见，剪刀被马秀萍捏碎了，碎铁屑从马秀萍的指fèng间淌下来。
他目睹到的是力量，仇恨使人变得力量无穷。
他又叫了一声秀儿，放声大哭：&ldo;秀儿呀秀儿，你杀了我吧，我就是死在墓堂里去也是爱你的。
你是我的心尖尖，我的心没有一天不在你身上。
&rdo;随着一声冰冷的响动声，剪刀掉在了脚地。
田广荣低头一看，&ldo;扑通&rdo;一声，跪在脚地：&ldo;你还不动手吗？你原谅了我？你不再恨我？&rdo;直挺挺地跪在马秀萍面前的田广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，他连声叫着：&ldo;秀儿秀儿秀儿。
我爱你，你就是戳死我，我也爱你！
&rdo;
马秀萍爬起来了。
一阵头晕目眩，她几乎要跌倒在地了，田广荣赶紧扶住了她。
马秀萍一只手按住脑袋，一只手指住田广荣：&ldo;你出去。
&rdo;田广荣一看她脚底下不稳当，又要去扶她，马秀萍不叫他扶：&ldo;你出去，我求你了，你快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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