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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边是一堵矮墙,墙上藤萝垂蔓地挂满了一墙的蔷薇花,花朵挂毯似的,连绵不绝地延伸而去,一直延伸向远处的钟楼。
那个尖顶的法国式宫廷建筑,四抱合围,中间围着那个中庭,这个季节,也是那个中庭最美的时候。
单军对着那个方向,扬了扬下巴,说,哎,那次在那地方,是你第一次见我吗?
那地方,那个卫兵对他说,请出示你的证件。
他的眼睛,在军帽的y影下抬起,他看见了一双眼睛,一双他再也没有忘记的眼睛。
&ldo;我整天在这院儿里横行霸道,人人都认识我,你就没见过我?&rdo;
单军似笑非笑地问周海锋。
周海锋看着前方,单军看着他的侧脸,高挺的鼻梁和下颚的唇线,锋利得如同一把最耀目的军刀,现在微微笑了,在风中带着男人气的温qg。
&ldo;你横得像个螃蟹。
&rdo;
&ldo;你说什么?&rdo;
单军牙根痒痒。
周海锋笑了,风chui过来,chui过器械场。
那天,也是一个阳光的天气,单军一张年轻桀骜的面孔,嚣张地骑在自行车上,领着十几辆车呼啸而过,风鼓起了他的背心,狂翻着他的黑发,他流畅有力的身体呼哨着,野xg痞气的嘴角燃烧着阳光,在这森严的军区大院,像一把野火,席卷过所有人的目光。
&ldo;那是谁啊?&rdo;新兵们坐在球场上,被他们的风尾扫到,纷纷回头张望。
周海锋坐在他们中间,也回头看了一眼。
老兵说,亏你们来了这么久了,他你们都不认识?……
单军结实肩膊的背影远去,阳光透过树叶的fèng隙,一如周海锋回头那淡淡的一瞥。
这个纵横宽广的大院,几千号人的地方,每天听着同样的军号,擦着肩膀走过,直到从这里离开,也未必知道身边走过的谁是谁。
铁打的营盘,流水的军人。
一茬茬的兵来了,又走了。
他们本来只是这样遇见,在同一块天空下,在各自的空间,如此而已。
周海锋回忆着,是什么时候?
是什么时候,真的像他自己说的,忘了。
想起来的时候,就是这个盛夏,这个蝉鸣声,这个双杠上和他一起坐着的人,伸手就可以揽过他的肩膀,揽进怀里的人。
周海锋远远望着天际线,他的身影挡住了斜阳的照she,单军只看见他背光的侧脸,却仿佛在他的眼中,看到了满溢的温柔……
结局篇
军校开学了。
单军去过学校一趟,领到了服装、课程。
在大飞他们的簇拥下走在大院的马路上。
再过两个月,这群人中有几个就要去当兵,还有几个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再过几天也将陆陆续续开学,各赴各的城市,各奔各的前程。
他们依然热热闹闹,前簇后拥地走在熟悉的军区道路上,像他们小时候一样,时光倒去了十年,一群八九岁的皮猴子在这假山花园、山坡广场上四处疯跑打仗、呼呼喝喝。
树叶一chui,他们都成了大人,树影下头,这帮大院儿子弟还是闹,大飞闹得蹿上了明子的背,明子驮着他,不知谁领的头,唱了一声&ldo;东风chui,战鼓擂,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怕谁?&rdo;一群男孩都大声喝唱了,哈哈大笑,这是他们小时候整天挂在嘴上的口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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